“这是和田玉珠,被胡商瞧中也不奇怪。”沈微澜低声道。
李缬云觉得有理,直接翻倍,叫了个让人知难而退的价格:“黄金四两!”
哪知胡商不假思索,也改用黄金出价:“黄金十两。”
这人疯了吗!
李缬云瞬间燃起斗志,高声报价:“黄金二十两!”
监督发卖的平准令捂住心口,连声道:“太多了,太多了……”
胡商追价:“黄金五十两。”
平准令的双手开始发抖,觉得今天平准署要出大事。
沈微澜凑近李缬云耳边,低声道:“那胡商有些古怪,公主别再叫价了。”
李缬云赌性正炽,哪里肯听他的,直接拨开帷帽面纱,高声道:“黄金一百两!”
平准令两腿发软,抬手打断竞价:“诸位收手吧,这价钱不合常理,万一惹出什么乱子,下官可担待不起。”
胡商没想到面纱下藏着个比宝石还耀眼的绝世美人,两眼发直地盯着李缬云,竟忘了加价技巧,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黄金……千两。”
平准令倒抽一口凉气,仰面朝天,瘫在典事怀里。
李缬云万万没想到这胡商能出黄金千两,她不可能为了一颗玉珠,问二哥借这个数目,恼火地咬住嘴唇。
发疯的竞价总算终止,平准令一口气缓过来,吩咐典事:“这次竞价作废,快把这捣乱的胡商给我轰出去。”
哪知典事满面红光,高声道:“还有没有人竞价?有没有?没有白玉珠就归这位胡商了!”
平准令瞪着典事怒斥:“你疯了?!”
典事嫌长官太谨慎,反而劝他:“只要他拿得出真金白银,就卖啊,价钱越高平准署抽成越多,何乐而不为?”
“事出反常,必有祸殃,不行……”
话音未落,大门外忽然响起一道乐呵呵的声音:“黄金两千两。”
意外来得太快,典事脸上还没来及浮起笑,平准令已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胡商脸色剧变,回头望向门口,只见澧王李宽一身绛红锦袍,新年爆竹般踱进来炸场子:“还有比本王出价高的没有?”
这一下,连李缬云都傻眼,颤声问李宽:“二哥啊,你知道我在买什么吗?”
“不管买什么,磨磨唧唧不敢出价,可不像我妹妹啊。”李宽吊儿郎当地走到妹妹面前,拍了一下她的肩,“打起精神来!别丢了天家脸面。”
典事用锦盒托着玉珠,走到李宽面前,点头哈腰:“殿下,这玉珠归您了。”
“就这?”李宽拈起玉珠,左看右看,愣没看出什么好来,“昨晚你又是神神秘秘地打听平准署,又是问我借钱,我当你要买什么好东西呢。”
李缬云一脸无奈:“所以你就跟着我来了?”
“是啊,”李宽狡猾地拿着玉珠,对沈微澜晃晃,“这玉珠一定不简单,想不想要啊?想要就把你们查的案子仔细跟本王说说。”
沈微澜拿这混世魔王没办法,正暗暗头疼,忽然一声惨叫响起,他急忙回头,只见曾寒山已经反拧着胡商的胳膊,厉声问:“说,为什么要出千两黄金买这珠子?”
还真是人狠话不多,这就审上了。
三人走过去听审,那胡商哀哀叫痛:“这是破雾珠,能让大雾消散,值千两黄金。”
“能让大雾消散?胡扯吧?”李宽嗤笑。
曾寒山手里一使劲,胡商哀嚎:“我真没胡扯,有人给了我一千两黄金,托我买这颗珠子,他就是这么说的……”
曾寒山与沈微澜对视一眼,松开手,胡商揉着胳膊站起身,一脸委屈。
沈微澜问他:“托你买珠子的是什么人?”
“那人是个闽商,说自己时常乘船出海,需要这宝珠破雾。”这胡商也是精明人,看出面前四人身份不简单,一五一十交代,“他说自己身上有官司,不便在平准署露面,答应事成之后,酬谢我五百两黄金。”
“事成之后,你们如何碰头?”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在平康坊。”
沈微澜心里立刻有了数:“可是北里南曲的俞宅?”
胡商睁大眼,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你什么都别问,装作买到了玉珠,去一趟俞宅。”沈微澜吩咐胡商,又对曾寒山道,“你派个生面孔远远跟着他,运气好还能抓住人。不过我猜这里有眼线盯着玉珠,多半已经打草惊蛇了。”
“成不成,总要试一试。”曾寒山一一照办,派人跟着胡商离开。
李宽捏着玉珠,看沈微澜指挥若定,把自己晾在一边,不满地提醒他:“喂,这里还有本王的两千两呢!”
沈微澜回头看向他,意味深长一笑:“这颗珠子,殿下不会买亏。”
“两千两黄金还不亏?”李宽震惊,见他往外走,急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