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头,又打扮得花枝招展,令她亲生的岐阳公主黯然失色。
她的岐阳,明明正值新婚,戴着御赐的珠宝,应是大唐最耀眼的明珠,却生生成了这丫头的陪衬,只能以贤良为人称道。
她忍了这么多年,只有把这丫头远嫁到回鹘去,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郭贵妃饱含恶意的目光,如芒刺般钉在李缬云脸上。
周围贵女哪个不是人精,立刻猜出贵妃的意图,用团扇掩去幸灾乐祸的笑。
让你美,等你嫁到茹毛饮血的回鹘去,看你还怎么嚣张!
回鹘人野蛮好斗,可汗几年一换,嫁过去不是换好几任丈夫,就是为丈夫殉葬。哪怕像宁国公主一样侥幸归国,也要遵从剺面致哀的习俗,用刀划破面颊,容颜尽毁。
窃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活该”,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住李缬云。
就在这时,胡乐悠扬响起,麟德殿灯火通明的广场上,一队回鹘美女载歌载舞,一路抛洒鲜花,簇拥着一辆驼车来到广场中央。
驼车载着一只蒙着红布的巨大箱状物,待到红布揭开,只见一头雪白的牛被关在木笼之中。
满殿宾客居高临下,将那白牛看得一清二楚。
大唐虽将白色动物视为祥瑞,但一头白牛,哪里值得大张旗鼓地进献给天子?
更何况,还想拿它换走一位和亲公主!
满殿宾客神色复杂,回鹘使者却浑然不觉,一脸崇敬地望着天子:“可汗说,白牛在大唐是祥瑞之兆,我们献上这头白牛,象征着回鹘将永远忠于大唐天子!”
御座上,天子微微一笑,尽显大国气度:“今日见此祥瑞,朕心甚悦。赏,绢五万匹,金千两。”
使者连忙山呼万岁,跪地谢恩,然而起身之后,依旧坚持:“比起陛下的赏赐,可汗更想求娶公主,还望陛下恩准!”
一头白牛换取五万匹绢、千两黄金,还是填不饱回鹘人的欲壑。
天子李纯低垂双眼,不置可否。
郭贵妃趁机进言,笑道:“陛下,回鹘不远万里前来求婚,还特意献上祥瑞,如此诚意,怎能让人失望而归?”
说完,与亲手为天子斟酒的枢密使对视了一眼。
枢密使不动声色,柔声低语:“圣人无情,只因心怀苍生。陛下是公主的父皇,更是天下百姓的父君,舍一女而全万民,才是真正的仁君啊。”
李纯闻言,抬起双眼看向枢密使,态度似乎有了松动。
郭贵妃立刻趁热打铁:“和亲一事,有百利而无一害。陛下若难以抉择,臣妾心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哦?”李纯微微一笑,“贵妃看中了谁?”
“我看南康的年纪正合适,她自幼身体康健、极少生病,耐得住回鹘苦寒。更难得的是她貌美如花,定能获得可汗宠爱,使两国联盟牢不可破。”
一席话还没说完,许美人已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李缬云慌忙扶住母妃,望向御座。
大宴最高处,父皇定定看着她,目光深沉,一改往日慈爱的模样。
她瞬间手脚冰凉,意识到父皇会答应和亲。
就在她满心绝望,等着被父皇宣判命运时,澧王忽然发出一阵大笑。
“不过是献上一只祥瑞,就想换大唐天子的掌上明珠吗?”李宽笑容轻狂,向天子拱手一礼,“父皇,天下祥瑞何其多也。儿臣最近也从天竺觅得一只祥瑞,正想献给父皇,讨您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