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寂震惊地望着画角,又低头瞥了眼敞开的衣袍,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居然用乐音迷惑本君。”
画角手指抵在红唇上笑了笑,说道:“你这样敞着怀的样子,很是让人想入非非。”
她眼波荡漾,红唇绯丽,长睫好似蝶翼般扑闪着,便是没有魅惑之乐音,也让人迷了心神。只是,她唇角边的笑意太过散漫和浑然不在意,刺痛了帝寂的眼睛。
帝寂抬手掩住了衣衿,挺直了背脊,声音幽冷地问道:“姜画角,你把本君当做了什么?”
画角施法将琵琶幻回发簪大小,慢悠悠簪在发髻上。随后将梅簪撤了下了,在手中把玩着,有些不舍地说道:“当然是我穷极一生再也遇不到的良人。”
帝寂闻言,紧绷的脸色微微一缓。
画角话锋一转,又道:“毕竟君上是女娲大神亲手雕琢的,这样的美貌世间少有,难免让人肖想。我是人间伏妖师,君上是云墟之主,我们原本不该有交集,可偏生遇上了,有了这一段不算姻缘的过往,今夜这般,也算是对我们过去的情事做一个了结。”
帝寂没想到画角已知晓他的真身,先是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脸色再次阴沉。
“了结?”帝寂加重了语气,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说出来的话,她这是想把他睡了做了结?
“你……你是不是一直就是看上了本君这张脸?”帝寂气极,抓着衣襟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朱雀螺英再没有过来送饭,换成了一个妖婢。
画角再次回到了建木树上的屋中,折腾了一番,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原点。
他抬手一把勾起她的脸,长眸微眯,肆无忌惮地望着画角。他的一张脸无一丝血色,看着比当初遭受噬心剔骨刑后还要白,眼神中透着惊心动魄的凉意:“两清?你想得美!你觉得看了本君的身子,你还能全身而退?”
寂落宫位于建木树上方的天空中,是云墟帝君千寂所居之处,也是他日常理政之处。
他却心情甚好,理好衣衫,自画角手中接过梅簪,重新戴回到她的发髻上,身子向后仰,仔细打量了画角一番,勾唇笑道:“这发簪果然衬你,本君赠的东西,好生收好。”
画角惫懒一笑:“是啊,不过遗憾谈不上,看了一眼我也知足了。”
虞太倾这个混蛋!
画角总算明白,在云墟,她不管是和帝寂理论,还是打斗,结果只有惨败。
不知她是事先得了帝寂吩咐,还是和裴如寄一样,被帝寂施了哑咒。婢女每次来都一言不发,放下饭食就走了。
画角愣住了。
禁脔!
再次被囚禁,画角的心情与上次比起来,平静多了。
她凭什么就成了他的女人了,他又不爱她,为何要强留她在身边。
画角随着林淮到了帝寂的理政殿,只见殿宇深广,正中宽大的玉案周围,已经坐了几个人,确切说是妖。
眼瞧着画角气极,帝寂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缓缓整理腰间的束带,漫不经心地说:“还能是什么,是本君的禁脔。”
画角总算想通了,一旦不谈情,日子过起来便没有那般艰难。
狐狸胡桃、青龙庚辰、朱雀螺英、还有一个少年,他的脸笼在一团雾气中,令人看不真切。
帝寂肺都要气炸了,他盯着她,直到眼角发红,忽然冷然一笑:“幸好本君清醒得早,没让你的夙愿得偿。怎么办,你的愿望这辈子只怕难以实现了,岂不遗憾?”
帝寂抬手,却并未去接画角手中的发簪和腰带,而是一把攥住了画角手腕,使力将她拽了过来。
事情的走向是她不曾料到的,先前想到的应对之策忽然就不顶用了。
时日久了,她心上的伤口也许便会愈合,过往那些事,也许便会淡忘。
“为什么?”画角推开他的怀抱,仰脸望着他。
如今,这又算是什么?!
画角唇角含着笑,长而秀的眉微微一挑,瞥了他一眼,慢悠悠说道:“自然不是……”顿了下,目光自他的领襟处掠过,又缓缓说道,“还有你的身子,如此一偿宿愿,自然是了结。”
画角整个人扑到了帝寂怀中,脸贴在他胸前,肌肤相触,让她心头鹿跳。也让画角真切地感受到,帝寂的胸膛内,没有一点心脏跳动的迹象。
她自毡毯上拿起帝寂腰间的玉带,与手中的梅簪一道递了过去。
帝寂自然不会丢下她这个禁脔不管,他在外施法,将画角连带着布棚一道带回了建木原。
她有些不明白,以他骄傲的性情,晓得她看上的只是他的脸,应当甩袖而去才对。
每日里吃好喝好,得了闲便睡大觉。
画角彻底被他这句话惊呆了。
这般过了几日,这日,林淮忽然过来请画角,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