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走出府邸,尽管目的地是为了干活,但这难得的自由让云晓感到一丝解脱。
那四方天地之外,就连空气都显得清醒了许多。
忽然,“抓小偷啊!”前方传来喧闹声和急促脚步声。
云晓心神微动,抬眼就见一个瘦削身影如风般掠过街角。
她轻轻放下手中篮子,在对方跌跌撞撞冲向自己时准确无误地伸出细长玉足,“咔嚓”一声将其绊倒在地。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吧?”小偷摔得四仰八叉,正要挣扎起身之际,紧随其后的小厮已经如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
“你还想跑?”小厮气喘吁吁却满面得意之色捏住了小偷颈项,“被我姑娘抓住了吧?”
云晓抬头,只见一个长相秀丽、穿着华贵的女子款步走来。她手中拿着一只精致的荷包,眼神里满是感激。
“多谢姑娘方才之助。”女子将荷包紧紧握在胸前:“这只荷包是我的重要之物,如果丢了,我可能……无颜得见九泉之下的父母。”
云晓没想她说得如此严重,忙笑道:“只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女子说话轻声细语,分外温柔,云晓也不自觉地多生了一抹欢喜,也不自觉地留下来与她多说两句。
由此,云晓也知道了女子的名姓——唐柔:“人如其名,姑娘也是轻轻柔柔的美人。”
说话间,云晓微微倾头。
一枚玉坠从她的颈项之间滑落。
唐柔的目光瞬间回缩,她的手指突然伸出,在云晓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轻巧地摘下了她脖子上的玉坠。
“你干什么!”云晓惊愕之余,本能地伸手去夺回那半块玉坠。
但唐柔像是守护珍宝一样紧紧握着那玉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这不可能……”
云晓皱起了秀眉,“还给我!”
“等、等一下。”唐柔声音颤抖着,仿佛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她咬了咬红唇,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与云晓所带相配的另半块玉坠。
两片碎裂边缘完美对接在一起,竟然拼凑成了一个完整无缺的图案——是只交织在一起的玉凤。
“看……” 她颤声说道,“我自小就带着这半块玉坠。母亲临终前告诉我,另外一半在我的妹妹身上。”
云晓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对合而为一的玉凤:“你说什么?”
她脑子莫名发懵,却听唐柔坚定道:“妹妹,你定然就是我那个从小流落的妹妹……”
云晓不知所措地面对着唐柔的热情,她微微垂眸:“这块玉坠我自小随身携带,但从未听过什么身世之说。”
合二为一的玉坠由不得云晓否认,但她仍旧觉着这一切来得太巧。
“妹妹,你那时年纪还小,不记事是正常的。”唐柔慌忙地为之找补。
她满目温柔地盯着云晓精致面庞,越瞧越是满心的欢喜:“我如今在教坊司为乐工,是为琵琶教习。妹妹,你呢?我竟忘了问你,这些年是在何处过活?”
教习。
教坊司乃女子私塾,唐柔能够走到这一步,必是技艺有所大成!
可是自己呢?
云晓的唇角不由地绽出一抹苦笑,蓦然想起自己今日出府目的:“唐姑娘,我还有事,可能需要先行告辞了。”
至始至终,她也没有叫过一声姐姐。
云晓还是不知,唐柔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
唐柔见状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好不容易寻到妹妹,几乎一刻也不愿与之分离:“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帮忙么?”
“不、不用。”云晓连忙摆手,“我还有活没有干完,如果有缘……会再见的。”
云晓步履匆匆,几乎没给唐柔反应的机会,不过很快她就吩咐了身边的小厮:“快跟上她,看看她是往哪儿去了?”
……
云晓的步伐匆匆,在府中时她就听过李家掌柜素来刻薄,对时间异常苛刻。
果不其然,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时,李家掌柜的眉头早已拧成了一团。
“你是国公府来得人?怎么慢吞吞的?我这后头还有大把活计等着呢!”掌柜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悦。
云晓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尽力保持镇定:“路上遇到些小事耽搁了片刻,请掌柜海涵。”
她忙不迭地检查起订购的蔬菜来。
绿油油一筐筐摆放得整整齐齐,质量倒是不错。
可就在云晓准备找车将菜运回去时,掌柜突然冷哼一声。
“你来得太迟!运菜的车早都用光了。”他看也不看云晓,“自己想办法去!”
云晓愣住了。
没有车,她若是想将这些东西带回国公府,只能一筐筐地运!
云晓本就身量单薄,更别提身上还有大小伤口,怎可能完成得了这项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