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语,云晓抬眸望向了繁璎,她一双眸子沉寂如水,却透出了一股危险。
不知为何,繁璎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可她想到老夫人的命令,最终还是直起腰板:“望什么望?”
“主家的话你都敢不听了?还真将自己当个葱了……二少爷愿意疼你的时候,你或许还能得意一阵,可现在,二少爷连看都不想再看到你!”
话语如同重击打在云晓心头,她最终还是颤巍地站起了身。
云晓的手伤本就没有好全,过了一阵后她的手指已经肿得像根腌制过的萝卜。
每次触碰到冷水中的衣物,就像有针刺般剧痛。
繁璎站在一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再快点!这些都是今天必须洗完的!”
她声音尖厉,不带半分怜悯。
“看你手脚麻利,隔壁还送来了几盆子衣裳,就当是本姑娘赏你的了!”
繁璎话音刚落,就已经潇洒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云晓的眼眸一点点垂了下去,无言的悲伤将她几乎彻底淹没。
贺渟峙强留着她,难道就只是为了尽情折磨吗?
一上午的时间眨眼而过,云晓的手已经麻木,根本感受不到痛感。
突然,一道阴影遮盖在云晓的脸上,贺渟峙面上神情端倪不详。
他看见了云晓红肿、泡得发白的手指,在清水中来回摩挲着布料。
“你这是做什么?”贺渟峙沉声问道。
云晓抬起头来,目光迷离而又倔强,“二少爷何必装作不知?不就是您安排我冬日洗衣的吗?”
“我安排?”贺渟峙皱起了眉头,“我没有让你……”
话未说完便被云晓截断:“别假惺惺了!如果未曾安排此事,请问二少爷可否现在就让我停下?”
贺渟峙的眉头紧锁,目光在云晓身上停留片刻后,他突然伸出手来,“跟我来。”
语气不容置疑。
云晓愣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放下手中的衣物。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因为双手已经肿得几乎不能弯曲。
贺渟峙见状,面无表情地扶起她,却在触碰到她冰冷湿润的皮肤时微微一怔。
两人回到房内,贺渟峙立刻吩咐仆人快去请大夫。
他转身看向云晓那红肿的双手,并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沉重。
数梅园的事,大多是繁璎在管,没过多时她就被被传唤进屋。
她步入房间依旧神色自若,只在眼神撇到云晓时,微怔了瞬间:“二少爷找我何事?”
云晓还真是个祸害,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来寻二少爷告状?!
“你为何让云晓洗衣?”贺渟峙直接切入正题。
繁璎闻言脸色微变,“这……都是老夫人吩咐的。”
她低头装作惶恐不安,“老夫人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
闻语,云晓的眉峰微锁,她视线在繁璎的身上打着转。
这人倒是心机深厚,分明是老夫人的吩咐,她却误导云晓将事情往贺渟峙的身上想?
难道真因为,自己这些小计谋没有被戳破的一天吗……
触及云晓投来视线,繁璎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她轻蔑地扫了云晓一眼,“二少爷,您也太过心软。这点小伤,府中丫鬟们哪个不是常有的事?”
“云晓姑娘,是不是太娇气了?”繁璎仗着老夫人背后撑腰,甚至笑出了声:“到底是二少爷疼宠过的人,受点伤都有人千娇万疼,与我们不同……”
这话若是传出去,云晓的脊梁骨能被人戳死。
贺渟峙听罢,眼中闪过一抹怒火。
他紧握着拳头,静默了片刻后冷声道:“我怎么不知道,祖母什么时候能管到数梅院的事来了?”
“既然你觉得是小伤,那你就去将剩下的那些衣裳浆洗干净,今晚不弄完不准睡觉!”
繁璎见贺渟峙神色不善,却还想再辩几句,“但老夫人说——”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起。
原来是贺渟峙手中的茶杯被他用力甩到地上,碎片四溅:“怎么?我的话不听了?”
“繁璎,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你是谁的人。”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般沉重。
繁璎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闭上了口,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
此时云晓坐在床沿,目光微微下移避开尖锐碎片所带来的危险光芒。
她那因包扎而显得笨重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并没有因为外界纷扰而有任何波动。
愈是这般与世无争的模样,愈是让贺渟峙对她多了一分心疼:“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
“饶是祖母,也不能如此欺负你。”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