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城又将警告的视线投到梁栋身上:“住嘴!”
梁栋一哽,心里仍然觉得不平。
那女人当真不是什么好的,趁着自己生病的间隙,居然还用给畜生用的针头扎自己。
他一早就想跟贺宴城说,让将军离这个恶毒的女人远点儿!只是……
梁栋没再多说什么,默默低头吃饭。
贺家的肉香又飘到了隔壁丰长明家,丰长明刚吃完一个粗面饼填肚子,一闻到这股子香味,肚子又咕噜叫了起来。
前日里书院的夫子刚刚警告过他,说他成绩不够优秀,并不足以免除束脩。
也就是说,若是他再凑不齐束脩,那他就没法子继续在书院读书了!
丰长明怨上了沈惊语,这该死的沈氏!要不是她不肯给自己钱,他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眼珠子一转,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丰长明冷笑一声,小心翼翼起身,往隔壁走去。
沈惊语回到屋子里,倒腾着自己准备好的物件。
结核药,针头,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准备下次上山用。
还有徐老大夫写的册子,沈惊语已经背了个滚瓜烂熟,下次进城不管徐老大夫问什么,都能一答一个准。
沈惊语刚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面对着院外那边的窗户忽然吱呀一声掀开,露出个缝隙。
丰长明那张脸出现在缝隙中间:“沈妹——唔!”
沈惊语吃了一惊,下意识便将手里的东西冲窗缝狠狠砸了过去。
丰长明也没想到她会忽然出手,闷哼了声,身子猛地倒地,发出扑通一声。
贺星疑惑的声音传来:“是什么动静?”
糟了。
要是贺星看见丰长明,那不就完了?
沈惊语眼皮子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是娘不小心弄翻了东西,星儿别担心。”
“你,你说什么!”贺星狠狠呛了下,“我才没有担心你!”
小家伙奶凶奶凶的。
沈惊语笑笑,顺着贺星的话头改了口:“行,你没担心我。”
“……”虽然沈惊语顺着他说话了,但不知为何贺星还是觉得有点憋气。
他重重哼了一声,进了屋子不乐意再搭理沈惊语。
这会儿院子里没人,沈惊语连忙趁机跑到院外,看见丰书生两眼翻白躺在地上,不由咧了咧嘴。
她好像还真是将丰书生给砸得不轻呢,不过,谁让他不知会一声就来掀自己的窗户。
咎由自取!
沈惊语轻轻哼了声,一个使劲儿将丰长明拎到自己肩上,回了隔壁他家。
丰长明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但笔墨纸砚的品质居然还不错。
在原身的记忆里,她没少当冤种给丰长明钱,大概他买文房的钱都是从原身这里搜刮来的吧。
哦对,而且按照丰长明的说法,原身似乎还给了丰长明什么信物来着?
沈惊语搜寻一下原身的记忆,发现原身的确是给过丰长明一个贴身穿的白绫肚兜儿,不由扶额,“……”
该说不说,这可真是太恶心了!
趁着丰长明昏厥的功夫,沈惊语迅速搜寻了一下,然而她并没有找到原身留下的肚兜。
这家伙,到底把东西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沈惊语对丰长明并没有什么好感,想想先前被威胁更是有气,粗暴地踹了他一脚。
“哎哟……”
丰长明呻吟一声,醒了。
他懵了半天才注意到沈惊语就在旁边,嘶的一声抽了口凉气:“方才,方才你……”
“方才你忽然跑到我窗外,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沈惊语反问,“丰书生,说白了这件事还是得怪你。”
丰长明差点没被气死。
要不是他还想让沈惊语出束脩,一定会直接让沈惊语知道什么是教训!
丰长明勉强笑了笑:“沈妹妹跟我说话真是越发生分了,你我之间有什么怪罪不怪罪?以前我们也曾经许下誓言,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沈惊语不咸不淡地道:“你又是来找我要束脩的吧?不好意思,我没钱,恕不奉陪。”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你等等!”丰长明咬牙叫住沈惊语,一瘸一拐站起身来,“沈妹妹你也别急着走,你当真没钱吗?前阵子我也看见你家里开火吃肉的事情,你自己吃着肉,若是连点束脩都不肯给我……那我可真要怀疑,我们之间的情分到底值多少了!”
沈惊语呵呵一笑:“情分?丰书生你还真是误会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情分。”
眼看着沈惊语真要走,丰长明急了:“等等,你站住!”
沈惊语回眸波澜不惊地看了丰长明一眼,真就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