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卿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纸和羊毫笔,那笔毛干净,看上去不带颜色,但写在黄符纸上却是红印黄光,同时她说道:“生辰。”
“姚俊杰,一九九四年五月初七巳时。”
胡卿依眼,写下最后几笔,再把符纸折成一个三角形,瞥了眼姚俊杰,塞到他手里,又掏出一根红绳,对着贵妇说:“此为赠品,回去先用洗米水泡一刻钟,再戴到手腕上,可以增加鸿运,也可挡霉运,只有一次,不可使其沾染污渍,若是用洗米水冲泡不掉,便说明它已经用过了,可以扔了。”
“诶诶。”贵妇答应着,接过红绳要往自家儿子手上系。
“妈你自己带着。”姚俊杰扭着手腕,不想让女人把这种娘们唧唧又没有用的绳子戴到自己手上。
“我带着没用。”贵妇说。
“你带着没用那我戴着更没用啊。”姚俊杰回道:“而且我都有这个了。”他把刚刚那个平安符亮了出来。
“这种平安符只能保证你接下来的十年不会再被邪物附身,除非你去主动招惹那些脏东西。这张符挡灾挡难,但霉运,”胡卿说:“不归它负责。”
这句话说出来的意思就是,平安符和红绳的用处不一样,两者可以同时佩戴。
“那我要这个平安福有什么用?我又不可能去掘人家坟!”姚俊杰冷冷吐槽,既有对这种江湖骗子十分不满也有被拆台的不爽。
“这种符一但写了就立刻生效,你越信仰法力就越强大,不想浪费钱我劝你还是尝试相信它吧。”
胡卿冷冷地留下一句话,踩着新落下的白雪走了。
姚俊杰见她这样说又不说完,解释到一半就走的态度十分不满,拉着他妈就要追上去理论。
突然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哐啷啷得响着,砸落下来的劲风吹起一堆雪。他俩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块金属广告牌掉了下来,刚刚好就砸在他们俩前几分钟站过的位置。
这一种事故在今年的冬天十分常见,今年的雪来得又大又急,光是这条街道就已经被压倒了好几棵树,这种广告牌掉下来也并不少见。
这栋楼的大堂经理闻声赶紧跑了出来,看了眼地上的广告牌,又看见了离广告牌只有几厘米远的两人,心里暗暗感叹还好这俩人运气好,如果他们走得再慢点的话,这块广告牌完完全全可以把他们两个砸得血肉模糊。本来这栋楼他家老板就要卖出去,要是出了人命他这栋楼的售价要低个好几百万,那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也都是心有余悸地想着,他们知道这和他们走路的快慢其实没多大关系。如果刚刚胡卿没有转身走呢?又或者两人不跟上去?结果会是怎样可想而知……
刹那间,两人明白了什么,都看向男孩手里的符箓,等到他们再想去找胡卿时,浓厚的白雪已经遮盖住了他们的视线。像是一场精彩的魔术表演,那位魔术师通常会在一片彩带飘扬落地时,离开舞台。
贾策醒时是被人抱在怀里的,暖人的体温将他整个包裹住,习惯性地往张妈怀里蹭:“张妈妈,今天要扫雪吗?”
谁知头顶传来轻笑,并不是他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一看,胡卿那双狐狸眼正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红唇微勾,明眸皓齿:“醒了?”
贾策显然是还没适应胡卿在他身边,登时吓得坐了起来,然后又想起昨天自己已经被她领养走的事情,于是有些尴尬,坐也坐起来了,不好再装睡,他点点头:“嗯。”
“还难受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胡卿说话,带着股莫名其妙的腔调,好像电视剧里那些女人说话,听得让贾策感觉十分别扭。
同时也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这样讲话,因为他只听过胡卿声色平平的语气。
他想了想,感觉身体还是有些发软,脑袋迷迷糊糊的,摇摇头:“我可以接着睡觉吗?”
“可以啊,困了就睡吧。”胡卿看上去好像也没睡够,慵懒地把掌心按着他的肩膀,把他重新放回自己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睡吧,睡够了再说。”
男孩被重新揽进怀里,感受着以往不同的体温。他鼻子前是不是张妈身上带着老人肌肤的味道,也不是昨天胡卿背着自己时身上的幽香。是一股淡淡的烟火厨房味,让人闻着安心,温暖。
她昨晚都是这样陪我睡吗?贾策是第一次被除了张妈之外的大人抱着睡觉,却出乎意料的睡得安稳。眼下重新醒来,又开始思绪纷飞。一会在想自己昨晚睡觉乖不乖,另一会又在想可以每天都这么睡吗。
“不睡觉一直蹭我干嘛?”胡卿扶正他的头轻笑。
“……”贾策这才发现自己又无意识地把她当成张妈蹭她的手臂,小男孩在被发现小动作之后拙劣地找了个借口:“发,发烧了。”
“嗯?”胡卿摸了摸他额头和手:“烧是退了,不过还有点凉,我去给你拿衣服穿。”
“……”贾策湿漉漉的眼睛一直紧紧跟随着胡卿,看着她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