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男孩就暴起,冲男人问道:“你不是和我说你把丢丢送回老家了吗?你不是说奶奶把他照顾的很好吗?它怎么死了?”
见男人不回答,他眼眶里又溢出泪水,奔溃般喊道:“我什么都答应你了,你就不能答应我一次吗?你明明告诉我考上市一高就能养狗的!”
男人皱了皱眉,但也没回答。
男孩还在咆哮着:“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满意!学习学习!我睁开眼就是读书,闭上眼还是读书!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什么?我究竟是你的儿子还是读书工具,是你拿来炫耀的资本!”
那些黑影随着男孩的咆哮和哭泣渐渐淡化下去,却还是有几丝几缕的细线缠绕着他的脖颈。
贵妇抱着儿子的肩膀,无奈地哭泣着说不是那样的。
一旁的年轻女人看到这一幕,立刻明白了是什么回事。看向那个无言的父亲,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以前,冷哼了一声:“有些人真的不配为人父母。”
胡卿看了年轻女人一眼,微微拢手,把那缕残魂包在手心中,“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儿子再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希望你答应我的事情能办到。”
女人擦着眼泪,高昂的化妆品体现出了它的重要性,她提出要送胡卿出去,被拒绝了。
胡卿走后,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掏出一根烟,刚刚闻声赶来的护士出声制止,说医院不能吸烟。
男人却像是被突然点燃了一样,一把甩开手上的打火机,指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喝道:“你他妈懂什么?你就只知道你想要,你根本不知道我和你妈在背后为你付出的那些。”
男孩不甘示弱,怒吼回去:“你付出了什么?就那几个臭钱!你以为我稀罕?!我换个穷人家照样活得下去。”
啪——一声脆响,男孩的头被打偏,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他也没错失女人眼里的失望神色。
“妈?……你打我?”
“她打得就是你!”男人爆喝,气势完全不比刚刚的男孩弱。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当宝养的儿子,只觉得气愤无比,看来还是老婆把他养得太娇惯了,现在觉得自己大了居然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心寒了几分,于是出声说道:“你说你想养狗,你妈跑上跑下去查攻略,把养狗的工具全都买好了,不管你考到哪里,她都会给你买只小狗,我这么说只不过希望你能尽心尽力考试!可后来呢?狗来了之后你又做过什么?你也就天天摸摸它的头,喂饭遛狗你那件事做过?全是你妈做的!”
“你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你总是打喷嚏吗?因为你和你妈一样,狗毛过敏!我不忍心看到你和你妈受罪,而且看你也不是很喜欢那只狗,才说要把狗送回外婆家,结果遇到个不靠谱的宠物航运公司,丢丢被他们饿死了,你妈怕你伤心才不让说。”
说完原因,他又捡起地上的烟:“我们家是做玉器的,你说庸俗,不喜欢,我有逼过你吗?你说想要去喜欢的大学,毕业后开家公司,我和你妈也是全力支持。市一中是你自己的目标,你以为就你中考那点破分上得了什么一中?是老子他妈给你花钱上的国际班,一年学费是两万!你说说要是没有我们,你他妈哪里有你现在过得幸福?!既然觉得我的钱臭,行啊,等你成年咱们就去断绝父子关系,各过各的!”
他只想一吐为快,本来只想自己悄悄做了,反正也是自己的儿子,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这么不领情,换谁都会像他这样生气。
贵妇满脸泪花,扯着男人的袖子:“别说了,老公,别说了……”
她知道自家男人的性格,虽然嘴上有些大男子主义,总是说他自己作为男人怎么样,但其实心思和想法比谁都细腻,对她和孩子也是面冷心热,平时家里要是有什么大事,他都是一个人默默做了,反而是遇见些小事总爱到她面前邀功。他很少在家人面发火,更别说是对家人生气了。
现在他这样,肯定是被儿子真的气到了。
病床上的男孩一脸不可置信,他看向自己母亲:“真的吗?”他哪里知道这些,这些年来也没见父母在自己面前提过学费的事,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凭实力考上去的。而且狗毛过敏,他妈对狗毛过敏?他一点都不知道。
“……”女人的哭泣就是最好的回答。
“可你们从来没和我说过……”
女人忍住眼泪:“没关系儿子,都过去了。你好点了吗?吃得了东西吗?”
男孩低垂着头,和男人一样,沉默着。
女人拉着自家男人,用眼神劝导着他,希望他能主动和儿子说说话。
男人扭过头,看上去心意已决,一脸怒容地看向窗外。
女人无奈,只得自己捧着一碗粥,递到儿子面前:“吃吧?”
她并不抱多大希望,那道士只是看一眼就能解决儿子的病?甚至连他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哪里有这么轻松的事情。
男孩豆大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