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传锋崩溃哭喊:“呜呜呜……我是衍圣公,我是皇上亲封的衍圣公,你们无权杀我……我要去南京见皇上,我要去见皇上……”
“斩!”
薛举眼皮都没眨一下,猛地伸手一拍惊堂木。
那刽子手是明兵兼任的,本就是南方寻常百姓出身。
什么衍圣公?在他们眼里算个屁。
“噗吡!”
鬼头刀一口酒喷下去,孔传铎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大好头颅还保持着惊恐表情滚落刑台。
围观百姓先是一片寂静,片刻后才猛地爆出震天欢呼。
“杀得好啊!”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啊!“
高高在上的衍圣公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薛举心里似乎瞬间解开了什么枷锁,却又说不上来。衍圣公一死,后面的脑袋砍起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其子孔继濩这个时间线,到底也还是没能当上衍圣公,甚至都来不及英年早逝。
在被带上刑台,地上老父的血都还没清洗,孔继濩当场就被吓得上吐下泻。是真的上吐下泻,上面在吐,下面也在泻,且还是屎尿齐流的那种泻。
刽子手险些被恶心到当场吐出来,杀人都没吐,差点被人恶心吐。
孔继濩还因为太过恐惧,以至浑身瘫软,立都立不起来,压根没法老实伸脖子,最后无奈,只能改为枪毙。
算是在场运气最好的,好歹留了全尸。
这么一圈审判下来,整个衍圣公府连主子带家奴,愣是被薛举砍了大半的脑袋。
衍圣公北宗主脉近乎全灭,旁系稍好些,家奴虽也被杀了不少。但总算没像主脉那样近乎被屠空,还是有理有据的砍,挑都挑不出毛病来。
凡是被砍脑袋的孔家人个个皆是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薛举这个青天大老爷,才上任没俩月,便在曲阜县先杀了个人头滚滚。
曲阜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杀了曲阜孔氏这么多人,就连衍圣公父子都被他砍了。
只要消息一传开,不论出于何种目的,这位薛县令今后怕是都将为天下士林所不容。
皇帝公开表示这是自己下的旨也没用,这些所谓士林的读书人不敢怨恨皇帝,但可以怨恨你这个曲阜县令。
不过无所谓,在薛举眼里,仕途升迁远比什么士林声名更重要。
老老实实做官熬政绩资历,何时才能升官。
既然皇帝喜欢酷吏,那他便做这个酷吏又何妨?
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子。
北孔被连根拔起,薛举也开始在曲阜县正式着手理政。
薛举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编户齐民。不仅是那些流民,还有曲阜县的百姓。
曲阜县说是成了孔家佃户,这是真的。
因为曲阜县的百姓,近乎九成九都姓孔,意为孔氏家奴。剩下那一丢丢不姓孔的,都是战乱带来的客户。
这必须重新编户,所有百姓得强制改回原姓,否则很容易形成大姓宗族聚居。
而衍圣公府旁系那些作恶不多,或者没怎么作恶的余民,则暂时统一编为罪民。女眷则全部配给单身汉为妻,充实人口。
这是无奈之举,山东、河南两省十室九空。
男的不说,女人更少。毕竟逃起难来,女人往往比男人更难活下去,便是那些之前大战收拢的义军,也基本一该溜的汉子,女的少的可怜。
这在眼下还好,后期安定下来肯定得出现各种问题。
朱怡炅这边还得想办法解决。
唯一的好处就是,山东、河南不缺田了,更不缺好田。
现在无非就是尽快恢复生产,重修水利,编户齐民。不光是曲阜县,其余各州府亦是如此。
乾隆斥责曲阜县令孔鮒不过是手下一个县令而已,于是借着弹劾之名,彻底取缔孔氏在曲阜县令的世袭地位,改为中央派遣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