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与朝廷(直隶)官军一战而溃,让他深刻见识到了官军精锐的恐怖。
若是再在河南这个一马平川的四战之地久留,那他刘儒汉这个大汉王别说东山再起了,能不能留得下性命都难说。
所以,刘儒汉只打算在河南府搜刮一波,然后带着精锐核心部队北上,一路渡过黄河回他的山西荣河县老巢,彻底从河南的泥潭里跳出去。
但郜文龙却不这么想,他坚持要打河南府城,这家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单纯想借机摆脱刘儒汉这个大汉王兼八卦教主的掌控。
虽然郜文龙也曾是八卦教徒,还深受刘儒汉的信任,让其来河南这边传教。但是人都会有野心,更何况是掌握了一定实力的前提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自立为王,不比做个大汉王麾下的大将军来的爽?
刘儒汉也明白这厮的心思,然后,没有与之火拼,也没有争执。直接带着麾下两万部众北走新安县,一路奔往南村关,连渑池县都没去。
差不多也就是刘儒汉前脚刚走,后脚田文镜便带着大军杀过来了。
靠着提前放出的各种虚假消息,郜文龙部的八卦教军早已自乱阵脚。毕竟郜文龙这边的大军,有半数以上可都是来自各县镇破家的难民百姓。
能有什么战斗力?
当然,田文镜的大军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这边至少没有先乱,而且还是突袭,加上此前的攻心战术。
郜文龙的八卦教军几乎都没怎么接战,瞬间就被杀的大溃。然而,乌合之众到底是乌合之众,田文镜本身又是个文官,没有半点带兵的经验,竟忘记了要约束部下兵将。
这些乌合之众一样的军队,打赢了一场顺风仗,还真以为自己长本事了,居然跑去追击郜文龙的残部。
结果反被发了狠的郜文龙打了手伏击,然后田文镜也败了,虽然不是大败,却也差不多了。
两支菜鸡互啄的大军就这么互有胜败,都损失巨大,河南府的平叛就这么稀里糊涂打成了僵局。
他们这边打僵了,其他各州府也不闲着,先是归德府这个最早闹过兵灾的地方,然后是汝宁,便连开封周边也出现了难民啸聚的流寇。
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八卦教的组织性,这些民乱流寇也只是民乱流寇。虽然麻烦也不小,但好歹还能应付,只是这加派搜刮的钱粮是一分都别想进北京城了,全被拿来做了平叛经费。
倒是各地官员一来一回之间,又小赚一笔,只是小赚,没把四千万变到一百三十五万(不可说)那么夸张。
刘儒汉过了南村关,渡河入垣曲县,田文镜也彻底管不了他了。
毕竟田文镜只是河南布政使,而垣曲县属于山西地界,虽然田文镜本身也没那个精力再去理会他。
山西省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不是前线了,因为喀尔喀归降了,成了外札萨克蒙古。
而今的山西仅有一个太原镇和大同镇,总兵力不超过三万人,倒是比河南、山东、江西这些地方强多了。
但是刘儒汉现在也有两万大军,且都是见过血的青壮,有些战斗力。再算上吃空饷,未必不能打上一打。
即便还是拼不过,山西这边地形复杂,到处都是山沟沟,真打不过,那大不了就是再往山里头遁逃就是。
当年的民国不倒翁,就是靠着山西的有利地形,成功从
河南、山西热闹非凡,山东同样也不甘示弱。靠着官府的助力一下,天命右将军王容清残部也成功在山东东南部活过来了。
只可惜,当初就差那么一点,他们就能摸到兖州府,摸到曲阜县了。
而八卦教的天命左将军侯棠残部,则一路南下于江北一带流窜。
虽然清廷任命了兵部侍郎张大有为新任漕运总督,但这家伙到底是新上任的,短时间内根本难以服众,下面的那些骄兵悍将要么不听他的,要么就听也只听一半。
这样的后果便是侯棠在江北不断流窜,各路兵马,包括漕军、江北绿营完全拿他没办法。
各部各自为战,侯棠就如同遛狗一样,将这些清军耍的团团转。几乎是每到一地就裹挟兵马,壮大自己,清军围过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断尾逃生。
始终保持核心部队不受损失。
数月前才被平定的八卦教,短短一月不到,却是卷土重来,再次盘活了。
困死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