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殷殷被扰得烦了,干脆又随手从软塌上摸了个话本扣在脸上,眼不见心不烦。
她的声音从话本后传出来,带着些闷意:“我说我行,你们信吗?”
丁一与任墨徵皆不做声。
嗤笑一声,罗殷殷蹬了蹬腿,“你们都不信,他能信?”
但不管如何,那人还是被她拉出门,晒了近一个时辰的太阳。
丁一闭上眼转过身来,郑重朝着罗殷殷俯首,道:“先前多有冒犯,还请六小姐一定要帮一帮我家主子。若有吩咐,丁一万死不辞。”
再次翻了个身,将脸朝里,只留下个背影给两人,罗殷殷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没必要没必要,我现在又不是你家主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要不你俩先走?我抓紧时间缓缓?”
瞧着她一副被吸干了的模样,丁一的面皮红了个彻底,忙拉着还搞不清状况的任墨徵,道了声告辞,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待人走后,春桃与冬梅二人这才进得房中。
轻手轻脚的将方才两人坐过的凳子摆放好,春桃这才忧心忡忡的坐到了罗殷殷脚边,咬了咬唇,道:“小姐?小姐你还醒着吗?”
被话本子蒙住了脸的罗殷殷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春桃坐正了身子,这才低声道:“外头的雪已经开始化了,郑管家说,让咱们准备着跟小姐一同回伯府。”
那头冬梅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默站在原地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
“小姐,真的要回去吗?兰氏那毒妇,肯定不会放过小姐的......”
罗殷殷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怪这俩丫鬟。她二人自小就跟着原主一同被赶来了庄子上,先前在罗家,应是没少受那兰氏磋磨,那会年纪小,自然在心里留下了阴影。
随手将脸上的话本子一掀,罗殷殷转过身来,张开双眼。
“春桃,冬梅,扶我起来!”
冬梅应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春桃则是面带忧色的不解道:“小姐要做什么?”
罗殷殷答曰:“起来练功了。”
迎着两个丫鬟有些绝望的眼神,罗殷殷也没辙。
她当然不会告诉她俩,晚上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吧。
当晚,罗殷殷与任墨徵丁一三人齐聚灶房。
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现在罗殷殷的小厨房俨然已经成了几人商讨大事的聚集点了。
窦婶子今晚做的是清汤牛肉面。
小火熬了数个时辰的牛肉汤汤色清亮,现抻出来的面条爽滑有嚼劲,从庄子里的菜地现拔的青蒜喷香扑鼻,再添些辣椒油,红油青蒜,汤清面亮,极对罗殷殷的胃口。
罗殷殷嫌弃的远离了两个爱吃香菜的人,端着碗连吃两碗面,还又喝了小半碗汤。
十分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罗殷殷擦了嘴,凑到丁一身边,压低声音道:“安排好了?”
丁一默默咽下一口面条,“都安排下去了,等到你一进房,几个影守立刻远离房舍三百米。”
蹲在地上捧着大碗的任墨徵有些沉默。
良久才讷讷憋出一句:“万一大哥反抗异常激烈怎么办?”
罗殷殷憋着笑:“怕什么,动手的是我又不是你俩,把门给我看好就行了。”
两人默默点头,只是心中涌出的负罪感是掩饰不了的。
吃过了晚饭,丁一的药也煎好了,他将那药给罗殷殷倒了小半碗,后者皱着眉端起碗抿了一小口,而后很快就呸呸两声吐在了门外。
“哪个贱人开的药方?”她皱眉问。
丁一心中升起了些怀疑,端起碗闻了闻,发觉那药味同先前的无异,这才发问:“怎么了?”
脸上带着一丝冷意,罗殷殷也不禁有些佩服起那下药的人。
“是能对症,对他体内的寒毒确有效果。只是这些罕见的药材组合在一起,可不是什么良药,而是促成了一味火毒。”
丁一瞳孔一缩,险些将手中的汤药打翻在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殷殷冷笑:“以毒攻毒是个好法子,只看宿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两种剧毒在体内博弈。两相对冲,若撑不住,迟早要爆体而亡。”
一旁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的任墨徵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喃喃道:“......可是这药......是我母妃从宫中寻了数位御医及掌院一同商讨后才得来的......谢掌院可是当世‘药王’啊......”
丁一适时伸手拍在他肩上,制止了他后续的话,再抬起头来,双眼俨然已是赤红一片。
“六小姐此话可当真?这药当真对我家主子有害?”
眼前的汉子原本还透着些憨意的脸孔如今透着冷意和杀气,压迫感十足。
罗殷殷直视着他,十分肯定的点头:“你私下应当也在京城找人看过这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