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铲雪的众部曲早就听闻庄子上有贵客借住,只是这几天也只见过任墨徵这位小公子,传闻中那芝兰玉树的大公子却是成日都不出门。
今日还是第一次见着真人。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公子长得确实带劲,跟咱们小姐站在一起,登对!”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公子,身份太高怕是没戏。”
“去去去......就知道泼冷水......”
......
罗殷殷瞥了一眼身旁人的脸色,见他眉目舒展表情惬意,就知道他并未受到影响,反而是十分享受此刻能够站在阳光下的休闲时光。
早就发觉身旁人的目光,任墨衡任由她牵着自己信步而行,头也不偏:“六小姐这是何种心法,我从前倒是从未见过。”
竟能压制缓解他体内的寒毒,确实是当世少见。
罗殷殷笑得坦荡:“我也不知道啊,师父祖传的心法,连个名字都没有,我先前一直以为是什么不知名的大路货。”
见她说辞不似作假,任墨衡也不由侧目:“可方便告知尊师姓名?”
罗殷殷不假思索:“罗昊,他一般都不让我喊名字,喜欢听人喊他老头子。”
任墨衡脚步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看来尊师是位隐士高人。”
罗殷殷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没听说过这人吧,没事,没听说过才正常。”
平行时空中也不知隔了几千几百年后的人,他能知道就有鬼了。
沉默片刻,任墨衡突然又开口道:“六小姐可有所求?”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罗殷殷却是听明白了。
“什么要求都可以?”
任墨衡面色淡然:“在下如今不过一具残躯,能付给姑娘的报酬实在不多。”
罗殷殷无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是转而问起了他体内的寒毒:“问你那傻弟弟,他不肯说。你这毒,原不是普通寒毒吧?”
再一次停下脚步,任墨衡终于仔细打量起身侧的女子来。
“六小姐可听说过寒香跗?”
抬手给他拢了拢散开的狐裘领口,罗殷殷偏头笑得天真:“没听说过,是蛊毒?”
站在阳光下,罗殷殷这才发现,他有着一双浅棕色的双瞳,比起常人的深色瞳来,更有一种独特的摄人光泽,站在阳光下看,让人一眼惊艳,完全挪不开目光。
她鬼使神差的就伸出手去想要抚摸那双眼睛。
指尖才接触到他冰凉的皮肤,任墨衡突然退后一步,像是被她指尖的温度烫到了一般,挣脱了她的手,迅速侧过头去,眼睫低垂,遮挡住那双浅瞳,声音冷硬:“六小姐,你越界了。”
陡然挣脱了她的手,没有她源源不断传来的内力,仅仅只是这一会,任墨衡就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只是胸腔中的那股燥意却比往常缓解了不少。
丝毫没有越界自觉的罗殷殷毫不在意的重新牵过他的一只手,牢牢握在掌中,强迫他和自己十指相扣。
“别动,明明难受的要死,还这么逞强,你不会觉得这样能显得自己很有原则吧?”
罗殷殷笑着摇摇头,“在我看来,不惜一切手段的活下去,才是正理。”
雪地中的少女面色莹润如玉,逆着光,那笑颜恍若蒙上了一层浅金色的神曦,“比如现在,你利用我取暖,我同样也被大公子的容色取悦。”
这般露骨火热的言语,即便是在民风彪悍的极西热沙之国也没有听过几回。
任墨衡心中略有些羞愤,最终却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一个人在屋内受冻煎熬,确实不如眼下利用这女子“取暖”来得舒坦。
见他很快就想通了,罗殷殷牵着他继续缓缓前行,“大公子,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任墨衡跟在她身侧,两人步调一致,显得他有些亦步亦趋。
“六小姐想赌什么。”
罗殷殷目的得逞,笑得肆意:“我现在学艺不精,修为还不到家,没法替公子彻底解决了这寒香跗。”
“若是有朝一日,我为公子解决了这奇蛊,公子此身,就彻底为我所用,如何?”
险些再次抽身离去,任墨衡只当她是在说笑:“六小姐这般自信?”
他唇角隐约有些许嘲讽之意,“在下所修的心法同六小姐所修略有相同,不然也无法压制毒性这么多年,但也仅仅只是压制,时间越长,效果越弱。”
“想要彻底解决,无异于痴人说梦。”
罗殷殷皱眉。
她现在当然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只是她生平最喜欢多管闲事,特别是这人还看着格外顺眼,长相简直是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暮气沉沉的像个老年人,老头子都比他更有朝气。
“赌吗?”她的眼神格外坚定。
任墨衡抿紧了双唇,并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