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山顺藤摸瓜就查到了太子妃的娘家——丞相府。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与他心中所想相差甚远。
太子妃姓楚,唤作楚云曦。
是丞相府嫡女,出生没多久,就被皇帝定下,只待年满十八岁,就嫁入东宫为太子正妃。
在她嫁入宫中之前,有传言说,她生得极美,面若秋月,肤白胜雪,身材窈窕,却偏偏脾气火爆,心肠歹毒,稍有不顺心,就喊打喊杀,动辄毁人容貌,断人四肢。
这就让许连山纳闷儿了,她在未嫁之时,都有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
因何入了宫,反而这些传言倒销声匿迹了?
皇宫可是个大染缸,什么腌臜事都有。
就连皇帝都偶尔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宫人暗中嘴碎,不会放到明面上来。
因何太子妃却成了例外?
难道他嫁给太子后,就洗心革面了?
那也不能啊。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又或者……
许连山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
外界传言,丞相楚似海与夫人伉俪情深,虽然夫人只育得一女,他却连个妾室也无,爱惨了夫人。
可他暗中查探却从丞相府下人口中得知,当年丞相夫人孕中,楚似海曾在醉后轻薄了夫人身边的侍女,一夜欢好后,那侍女亦为楚似海诞下了一女。
只是楚似海并未给侍女任何名分,仍让她丞相夫人身边侍候。
而那侍女诞下的孩子,自小便在府上以丫鬟的身份长大,她性格懦弱,受尽欺辱,在太子妃出嫁后,却莫名失踪了。
可是,失踪的当真是侍女所出的丫鬟?
许连山心中激荡。
一个是娇生惯养,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千金小姐,一个是缺衣少食,自幼辛苦讨生活的婢女。
许连山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这日之后,许连山便接连造访东宫,求见太子妃。
然而,每每都一等就是大半天,结果也不过换来宫人一句太子妃身体不适,不宜会客。
是当真病了,还是心虚?
许连山无从分辨。
接连三次被拒之门外后,他心中的天平便更倾向于太子妃心中有鬼。
直到这天清早,他收到了一封信函。
信上约他正午时分,在望月楼相见。说是他想知道的一切,都会有答案。
“三元,可有看清送信之人的相貌?”许连山皱紧眉头,问钱三元道。
钱三元摇摇头,“门口的侍卫说,送信的是个乞丐。”
许连山了然,心中却泛起圈圈涟漪。
他想知道的一切都会有答案?
他目前在查的就只有皇帝和晟王中毒的事,而两件事摆明了是一伙人所为,也可以说就是一件事。
望月楼呵。
等待他的究竟是陷阱,还是真相?
许连山不知道,但不论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然要闯上一闯。
正午时分,许连山如约而至。
望月楼一如往常的繁华,楼内人声鼎沸。
从入门的那一刻,他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人,试图从人群中找到信的主人。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身影上。
身着白色镶银边的锦袍,头戴玉冠,面容冷峻,神情冷漠,周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
是郁王。
他正静静地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折扇,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许连山缓缓走向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道:“郁王殿下,倒真是巧得很。”
“不巧,就是我把你找来的。”郁王抬了抬眸子,开门见山。
许连山勾了勾唇,俨然是意料之外的情理之中。
他在查宫女死亡的真相。
而这宫女恰恰是当日与郁王在假山密会的宫女。
早先郁王一直藏得深,为什么这会儿突然找上门?
哦,是了,他一个不小心,查到了太子妃的头上。
可为什么太子没找上他,反倒是郁王急了?
想来,宫女也不过是个替人办事的工具人,真正与郁王往来密切的,大抵是太子妃罢。
许连山神情淡漠的看着郁王,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半晌,终究是郁王先沉不住气。
“你手上查的案子,是我做的。”郁王倒是半点都不婉转,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许连山却扬了扬眉,故作不懂的问道:“哦,只是我手头查着两桩案子,却不知王爷指的是哪一件?”
“明人不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