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野眼里无动于衷,对于将功赎罪一事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李常安所能做的,镜淮都能做,俨然是说了一句没有意义的废话。
他拂衣起身坐到楚时夷身侧,与他一同用膳。
营帐中静默,外面的声音源源不断传入。
李常安把脊背挺得笔直,他深知方才所言没有打动公子的心,必然是要拿出一套完美的措辞来,让公子觉得他有功过相抵的资格。
思及公子对镜然有意,还有箭场上公子与镜然之间的赌约。
他想,只要能让公子从镜然那里得到好处,那公子自然会给他机会。
他跪着挪到陆时野跟前,“公子,属下愿意做你背后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镜然,揪住他犯的错惩处他,让他为公子端茶倒水洗衣裳。”
过于严厉的处罚,怕是公子会心疼,他还是不说为妙。
陆时野淡淡撇下一句话,“再过一会儿,她会来。”
“是,属下明白。”
李常安低头思索,公子的话就是要看他一会儿的表现。
要是能让镜然成功给公子一点好处,那他就是过关了。
他把镜然进入营帐后,所有可能的表现都设想了一番,一时竟成竹在胸。
且看他如何拿捏镜然。
鞭子声响,考校结束。
楚软软和镜淮一同进入营帐。
镜淮几步走到楚时夷身侧,坐在食案处,低头快速用膳。
一盏茶的功夫他得用完膳,陪楚软软去外面席地而坐,与士卒抢膳食吃。
楚软软走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膳食,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声,四方的食案却没有多余的地方能坐。
她拍了拍李常安的肩膀,“你能跪远一些吗,你跪在这,我怎么用膳?”
李常安喜滋滋地抓住把柄,温声斥责,“镜然,你大胆,你竟敢肖想和公子一同坐下用膳,该罚。”
又是罚?
他这脑子里装了多少金科玉律?
楚软软不接他的话,“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常安,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一点儿要撕了我的气势都没有?”
“镜然,你休想逃脱罪责,你以下犯上,该罚。”
“罚什么?”
罚来罚去,不过就是劈柴挑水,他还能罚出花来?
李常安垂眸眼珠子一转,想到方才公子在做香膏,定是舍不得镜然晌午时被烈阳晒伤,他不如直接替公子做个顺水人情。
他严肃地看向镜然,“公子近日辛劳,军中没有侍女,你就替公子捏肩捶腿吧。”
楚软软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拍了拍脑门,方才听到什么不正经的话。
哪有罚人,是给别人捏肩捶腿的?
她看向食案处的三人,怕不是这四个人合伙捉弄她吧?
三人却是一脸平静,好似是她想多了。
李常安推了他一把,“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一会儿你还要出去用膳。”
楚软软摔在陆时野身上,站稳身子恼火地瞪了李常安一眼,不就是捏肩捶腿么,至于这么急不可耐?
心里这么想着,手却极其自然搭在陆时野的肩上,替他揉捏肩膀。
捏了几下,她狡诈一笑,揉捏的力道章骤然变大,指尖都刺着他肩上的肉。
陆时野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知道她这是拿他撒气,决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发泄。
“公子,力道可还行?”
她发狠地挠了他一下。
“尚可。”
镜淮捂住嘴,把要笑喷的米饭咽了回去,矜贵地擦了擦唇角,“时夷,我有要事要和你商议,咱们出去说。”
“好。”
李常安机灵地跟着退了下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营帐中只剩下两人。
陆时野伸手抓住肩膀上的手,把她拉到跟前坐下,起身取了泡在冰水里的帕子,仔细替她擦去脸上的脏污。
“真不愿意认输?”
他拗不过她,对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顺着她的心思,为她殚心竭虑。
她趁机钻进他怀里,“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你不能把我当做小孩子看待,你就让我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好吗?”
陆时野嗤笑,“你也知道我会心疼?”
明知他会心疼,偏生还要做让他心疼的事情,让他止不住提心吊胆,辗转难眠。
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恶人,不断折磨他,他却甘之如饴。
“等成婚后,我好好疼你,嘻嘻……”
一只小手蜿蜒向上,要往他衣襟里钻。
“你!不知羞!”
他猛地退出一步,单手捂住衣襟,另一只手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