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献治本来有些心软,见德贵妃毫无愧疚之意,只一味求他相救,刚压下去的怨气又蹭的冒上来,一脚将她踢开,揪着女儿的衣领把人提起来,狠狠扇了一巴掌。
德贵妃被她亲爹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苏献治,“爹……”
苏献治怒气冲冲,“别叫我爹,苏家没有你这么不懂事的畜生!”
德贵妃这才注意到她爹两鬓花白,脸颊深陷,竟一下老了十岁都不止。她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吧嗒吧嗒直掉,“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皇上……”
“皇上是明君,暂时还没有让苏家连坐,可谋害太子是死罪,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可知,苏家上下几百口都会因此送命!”
德贵妃被关在牢里,日子虽然难熬,也并没意识到这是祸及家人的大罪,还盼着爹来救自己,没想到爹终于来了,却也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爹为何这样说?可是太子……”
“太子病情加重,已然不太好了。”
德贵妃吓得踉跄了两步,差一点跌倒,“不会的,女儿一时糊涂,心里还是有数的,太子不会,不可能,为何会这样……”
苏献治冷声道,“便是皇上要杀你,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德贵妃瘫倒在地,掩面痛哭,“女儿没想到会这样,许婕妤说只是上吐下泻,不会出事的呀……”
“许婕妤?”苏献治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是许婕妤出的主意?”
德贵妃哭眼泪鼻涕纵横,“那日,她,她刚好在,看到新送来的柿子,便提醒女儿,说柿子千万,不能和螃蟹一起吃,不然会,上吐下泻……”
苏献治见四周无人,低声喝道,“别哭了,爹有正事要说。”
德贵妃扯着袖子擦眼泪,又擤了下鼻子,“爹你说。”
苏献治蹲下来,压低声音,“只要你按爹所说去做,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爹快说,女儿一定听从爹的吩咐。”
“你把此事推到许婕妤头上,就算是共谋,也是她为主,你为辅。”
“就算是这样,可花美人那事……”
“谋害太子是重罪,只要脱了这个罪责,其他的便不算什么,一个西泠美人,人微言轻的,谁会替她作主?”
“可皇上喜欢花美人……”
苏献治愣了下,“所以你才要陷害花美人?”
德贵妃低头不说话。
苏献治真是恨铁不成钢,又想赏她一巴掌了,“便是皇上喜欢又如何,西泠美人在东耀没有根基,就算抬位,怎么也不会越过你去,皇上不是沉迷美色的昏君,孰轻孰重,皇上心里很清楚,这点道理你都想不明白么?”
德贵妃带着哭腔道,“女儿一时鬼迷了心窍,想着太子最多闹闹肚子,也不会怎么样,寻着由头把花美人除了,哪曾想会这样……”
苏献治,“多说无益,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你一口咬定是许婕妤的主意,至于花美人,不要再打她的主意,既然是皇上看中的女人,你应当同她搞好关系才是,怎么还想法子与她做对,她有皇上撑腰,你和她斗,岂不是鸡蛋碰石头,你呀,真是蠢到家了。”
德贵妃小声嘀咕,“女儿就是做不到像皇后一样假惺惺,和敌人做朋友……”
苏献治气道,“你若能做到像皇后一样,就能入主中宫了,何至于让庄家一直做庄。”
德贵妃,“女儿知道错了。”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为父也得筹谋一番,成败在此一举,”苏献治叹了口气,“也只能对不住许家了。”
——
单靖在官道上遇见花悦容,忙揖手行礼,“花小主这是去哪啊?”
花悦容说,“我找单大人。”
“找卑职何事?”
“我想见德贵妃。”
单靖愣了下,“不知小主见德贵妃何事?”
“有话想问她。”
“这个……”单靖为难道,“此事卑职做不了主,小主还是去求皇上吧。”
“我同皇上不熟。”
单靖挤了挤眼睛,“小主求临渊大人也行。”
花悦容总觉得单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狐疑的看着他,“你那晚是不是去祭月台了?”
单靖斩钉截铁,“没有。”
“你怎知我说的是哪晚,就一口咬定没有?”
“……”
“见到什么了?”
“卑职什么也没见着。”
“不是没去祭月台吗?偷听你可是惯犯,单大人觉得皇上会信么?”
单靖讪笑,“花小主,您手下留情……”
“我要见德贵妃。”
“……”
“我不为难单大人,这就去见皇上……”
花悦容佯装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