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屿恨不得破口大骂,唯一的希望就这样消失不见,这搁谁不生气?
这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横竖都是难逃一劫的。
“既然你们这么久都没下决定,那我可就要帮你们下决定了。”钱道远阴险笑道,他方才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吞掉脉神山,还能永除后患。
“想加入坤幽门的人,我对你们的条件就是杀掉那些不想加入坤幽门的人。”钱道远两手一摊,满脸阴鸷的说道。
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午餐,他们坤幽门也不可能是做慈善的地方。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想成为坤幽门的分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成为的,当狗还需温顺,更别说是人了。
既然没办法知道谁是忠诚的,那就被迫忠诚。
只有双手染上同僚的血,才可以证明此人是真的想加入坤幽门。
至于那些离开脉神山,又不愿加入坤幽门的人,那只好先杀干净。
斩草要除根,千万不能为未来留下不安定的隐患。
灭门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心慈手软,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选择放过这些人,那等到这些人羽翼日渐丰满,那必将是坤幽门的后患。
他这个主意,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接下来,无需他们坤幽门动手,只要是想活下来的人,自然就得自相残杀,直到筛选出被迫忠诚的那批人。
而他们,只需要看好戏就行。
黑袍长老愤怒地咬了咬牙,这是明摆的不放过一个。
人心是最难揣测的,更何况是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人性的丑恶会无限制地放大。
此时,众弟子中已经有人目露凶光,平时积攒下来的仇怨,如火药桶般被瞬息点燃。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开,将会无法合上。
随着钱道远的一声喝下,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然后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为了活下去,也为了心中的积怨,整个脉神山沦为了人间炼狱。
黑袍长老气得浑身颤抖,看着门内的弟子互相厮杀,只求一个活下去的机会,痛心疾首喝止:“都给我住手!”
可是,没人听他的。
脉神山上上下下,皆是一片厮杀。
钱道远就想看这一出好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黑袍长老狰狞着面孔,苍老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散发着极致的杀意。
隋成公猜出黑袍长老的意图,没等黑袍长老冲出去,当即上前摁住了他。
“你冷静点!”隋成公劝道,钱道远的实力比他还强,他上去都够呛,更别说才是筑基期的黑袍长老。
一旦轻举妄动,那黑袍长老必死无疑!
“你叫我怎么冷静?”黑袍长老双目通红,愤怒的同时,又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心头。
仅仅是片刻的功夫,脉神山的大地就被猩红的血水染红,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四野,细嗅直让人头晕目眩地作呕。
三分之一的人惨死在这场挑拨之中,活下来的人同样伤痕累累。
“先封闭山门吧。”隋成公同样很无奈,只能是用上缓兵之计。
眼下这种情况,黑袍长老再愤怒,也不得不听从隋成公的意见,这样才能及时止损,不然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道兄,看样子他们要缩回去了,我们还不动手吗?”站在钱道远左侧的结丹期问道。
“不急,让他缩回去,这么快就解决,未免太无趣了点。”钱道远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他现在就是抱着戏耍的态度,脉神山连结丹期都没有,甚至筑基期都少得可怜,就这种台面都上不去的阵容,怎么跟他们抗衡?
就算给脉神山一人装上两个翅膀,都难逃出生天。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还有一张底牌没有动用。
那张底牌就潜藏在脉神山内,关键时刻,可以里应外合,打得脉神山一个措手不及。
山门的阵法快速合拢成一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半圆的鸡蛋壳覆盖在地面。这是清风竹之前留下来的,照清风竹的话说,抗住元婴期或许有点难度,但挡住结丹期,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这个护宗阵法上了。
黑袍长老环顾损失大半的弟子,心情很是复杂。
他们不是死在外敌的手上,而是死在了自己师兄弟的剑下,何其的悲哀。
“接下来,我会尽全力给你们争取时间,务必要活着逃出去。”黑袍长老对活下来的人说道。
“黑袍长老,你不跟我们一起走?”有人问道。
“我走了,你们就走不掉了。”黑袍长老摇了摇头。
“走?你们想往哪走?都得给我留下来!”
后侧,忽然传来一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