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日,地面潮湿泥泞,人们口中呼出的寒气在空中化作白烟,天很冷。
马车滚滚驰入军营,项羽作为副将带着众人上前迎接。
“恭迎上将军回营。”
“唔!”车里响起一声懒懒的应和,宋义掀帘下了马车。
他的脚步带着踉跄,红光满面,走近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项羽眸色暗沉 ,按剑不语。
众将官则是面面相觑,看着宋义的眼光复杂。
他们在营中节省度日,辛苦守营,上将军却自顾着高兴儿子到齐国为相,压根不顾军中上下,着实让人失望。
宋义却没有看到底下暗潮起伏,他随意挥了挥手让人散去,微醺地走向营帐。
他高兴啊,眼看楚怀王愈是看重自己,儿子又能在齐国为相,家族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岂不让人畅意快活?
项羽使了个眼色,让人离开,自己却大踏步跟了上去。
宋义不想后头还跟了个人,他正觉得口渴,欲使唤人送水,不妨一回头就见到项羽站在那里。
他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惊怒地道:“项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项羽直直盯着他,开口道:“籍有话要问询上将军,大军奉楚王之令救赵,如今已停留四十六天,敢问上将军何时发兵攻秦?”
宋义不耐烦地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等秦赵两败俱伤后吗?好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要烦扰本将军了!”
项羽重瞳暗闪,他慢慢地低头道:“喏!”然后一步一步地倒退,随即痛快地转身离开。
宋义揉了揉眉心,心里升起烦躁,但接着醉意涌上了,他顾不得思考只想倒头就睡。
当项羽走出主帐,他抬眼看去,却见以范增为首的军中将官并没有离去。
范增上前,意有所指地问:“项将军已经见过上将军,不知上将军可有交代大军何时伐秦?”
项羽视线缓缓扫视众人,然后摇了摇头:“上将军不愿发兵 ,还要等下去。”
无形的失望在人们瞳孔中升起,等 ,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粮食都要没得吃了。
人群中,项羽和范增对视一眼,军心可用 ,他们等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夜里,天空响了几声闷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宋义越睡越冷,他抚着宿醉昏沉的头睁开眼睛,口好渴。
“来人 ,来人!”
他呼喊了几声,帐外却无人应声。
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宋义下意识地转过头,却见床榻边立着一个人。
宋义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他惊呼着坐起向后面缩去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身披铠甲的项羽。
来不及多想,宋义就喝骂出声:“大胆项羽,你竟敢擅闯主帐,来人啊,将他给我赶出去?”
周围死寂一样平静 ,无人应答,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隐约的血腥气 。
蓦然,宋义地脸变得雪白一片,失去了血色,一个不可思议的可怖猜想涌上他的心头。
“你,你.......,你要干什么?”他抖着唇道。
‘嗤’,长剑出鞘,项羽拔出了他的剑。
“去死吧,无用老匹夫!”他冷冷地道。
白光闪过,利剑刺破空气,突然,一道雪弧喷溅而出,宋义‘嗬嗬’张了张嘴,他手抓着自己的喉咙,随即无力地闭上了眼。
紧接着,一个头颅摔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项羽面无表情地收回剑,弯腰捡起宋义的首级。
他迈步大踏步走出营帐,外面一片血污狼藉,属于宋义的亲信遭到无情的屠杀。
范增一脸严肃,正吩咐项庄:“斩草要除根,宋义既死 ,他的儿子还在赶往齐国为相。你带人速去拦截宋襄,务必杀了他。”
项庄抱拳道:“是!”立即领兵离开。
范增视线扫过项羽手中的人头,表情平淡地道:“宋义既死,将军当担起大任速速平定军中动乱,安定人心,请将军统帅大军!”他躬身请求。
属于项羽一派的亲信嫡系将领齐齐弯腰请求,大声道:“请将军统帅大军!”
项羽的重瞳熠熠生辉,他举起手中的首级,扫视众人:“传我令,擂鼓,召集全军。”
‘咚咚咚’,楚军的营地里,震天的鼓声响彻云霄,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