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项梁去世后,项羽就经历过被打压被夺权的落魄,明了什么是落差,但从没有像这一刻渴望权势在握,重掌兵权。
军队,他一定要拿回属于项家的军队,再不容任何人再压在他头上。
宋义必须死。
营帐里,项羽重瞳扫过随军的项家子弟,还有自己手下的部属将军,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左侧的范增身上:“亚父,我与宋义势不两立,亚父可有何教我?”
范增沉吟地摸了摸胡子,正色道:“宋义迟迟不肯动身救援赵国,有违楚王命令,此不顾大局之人,少将军当可取而代之。不过,少将军当稍且忍耐些时日,我们要等,等宋义军心尽失之日,便是少将军功成之日。”
虽然他也赞同项羽夺取兵权,但是明面上宋义是楚怀王命令的上将军,若是项羽无故杀之 ,所谓师出无名,就会背上叛上刺杀上官的污名,对项羽掌军收拢军心也不利,他们应当等待时机顺势而为。
项羽狠狠一拍桌子:“等,还要等多久?”
范增有信心地道:“少将军稍安勿躁,不会等太久的。”
如今的宋义得楚王看重,一朝受封上将,又压下了项羽,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渐生骄傲自负之心。
他按下大军不动,浑然不觉冬□□近士兵无有厚衣御寒,自己却在帐中饮酒作乐。
再士兵远道而来,无不想一鼓作气打完仗好早日归家,却终日困守军营,心里渐生不满。
楚兵满腹抱怨,宋义却犹浑然不觉,这份领军的才能也有限,无异自取死路。
这次项羽听从了范增的劝告,前所未有的耐心起来。
而事实也如范增所料,宋义不但没有体察军心 ,还在安阳招待了齐国派来的使者,大宴宾客。
当战士们饥寒交迫,暴露在北方寒冷的空气中时,宋义的营帐中却是觥筹交错,酒肉狼藉。
当肉的香气溢出帐篷时,宋义没有看到士兵们向往怨恨的目光。
此次齐国来使无异也是抱着和楚怀王交好的目的而来,不知道私下达成了什么约定,齐相田荣甚至愿意让出自己的相国之位,请宋义之子往齐国为官。
而宋义这时做出了一件让人出人意料的事,就是他决定亲自送儿子到齐国当官,动身离开军营。
知道这一消息,营中将领无不哗然,哪有一军主帅轻易离营的事?上将军,这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宋义却不听劝阻,坚持离营送儿子前往齐国这无疑是做了一件蠢事。
项羽本来就对齐国异常厌恶,认为如果不是当日田荣没有响应叔父的号召派兵支援,定陶之战也不会一败涂地,战死沙场。
如今见宋义毫无主将的担当,更是和齐国搅和在一起,更是愤怒,心中益发坚定了必杀宋义的念头。
而宋义离开军营也代表对军队的掌控力进一步降低,项羽趁此机会收拢官兵之心,竖立自己在楚军中的地位。
当宋义将儿子送到无盐县,在那里大摆宴席,大鱼大肉地举行宴会招待宾客,而与此同时,天降大雨,楚军却在安阳饱受煎熬,忍饥挨饿。
到了这个时刻,宋义的死路几乎是预订了,差不多是自己拱手将军权给项羽送上。
萧沉星走出自己的帐篷,仰望着大雨连绵,鼻端似乎还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这些日子军中感染了风寒的人很多,她几乎一刻不停地熬制药汤,连韩信都来拿过药。
风急雨骤,天地之间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杀机。
系统的话在耳边响起,它叹息道:“简直是不像同一个人,宋义看着也是个聪明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蠢货了呢?”
萧沉星抿唇:“这一切好像都是为了推动项羽的巨鹿之战,成全他成为西楚霸王,然后再让他败给刘邦,最后只为了造就刘邦的大汉基业。天意不可测,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不可知的推手呢?”她茫然地道。
系统跳了出来,坐在她的肩膀上,陪她一起眺望天幕。
不久后,宋义终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