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已经被接二连三意料之外的事情给震惊得不知该如何推搪,只能任由人将自己儿子的遗体抬进衙门的验尸房。
中年男子本着自己要为儿子讨公道的架势,硬着头皮跟着进了验尸房。
可当掀开盖在遗体上的白布时,露出男子那张苍白还开始长尸斑的脸时,中年男子就开始双股战战。
而当麓悠宁从头至尾检测了一番,后拿出刀具给男子开颅时,中年男子更是两眼一黑,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中年男子发现自己已在公堂之上,妻子正双目通红地扶着他:
“老耿,方才你晕倒了,但我还是强撑着看完了尸检过程,京城的那位麓仵作很公正,如今已升堂提审,定然能让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老耿的眸中再次闪过一丝慌乱,其妻子还以为是他在担心官官相护,还出言安抚:
“老耿啊,你瞧这回京城来的官员都正直,金陵的官便是想护,也护不着的!”
“……嗯!”
老耿无奈点头,只能跪着等开庭。
不多时,涉嫌失手杀人的刘亮和虽有双方涉事的近二十人全部被带上了公堂,让他们一一陈述自己当日在青楼看到的情况,大致总结是:
两波人在青楼喝酒听曲儿,台上的老鸨让新晋的花魁现舞,两波人看得热情高涨,皆想请新晋的花魁到自己的包厢作陪。
年轻人本就血气方刚,外加喝了点酒,还都是些贵胄纨绔,极好面子,谁也不相让,便产生了口角。
争执之下,不知是哪方先动的手,双方便在青楼里群殴起来,下手可能便没了轻重。
直至有人尖叫着喊“流血了”“死人了”……众人才惊醒,发现那位名为耿秋的青年男子已倒在血泊中,额角破了大大的血窟窿,一动不动。
“所以,你们只看到了他倒在血泊中,至于生死,其实是不确定的,对不对?”
作为仵作的麓悠宁,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薛子路平日里虽然纨绔且嚣张,但到底是薛国公家的公子,见过些市面,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最先冷静回道:
“没错!当时我们喝了不少酒,神志都有些晕,看见人到底失血,第一反应其实是让人去请医师来。
可医师没请到,耿秋的家人却先来了,哭喊着将他带回了家。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金陵衙门的官差就将我们都逮捕了,说什么涉嫌斗殴误杀耿秋。”
“原来如此。”
麓悠宁又转头看向老耿:
“那请问耿夫人,你们刚带着耿秋回去的时候,耿秋应该还没去世吧?”
“没有!我儿那时只是昏迷,可我去医馆请医师回来时,老耿便说秋儿没了……”
耿夫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麓悠宁依旧徐徐问道:“那你是一同到家后才去的医馆?还是半路去的医馆?”
耿夫人还未开口,老耿却忍不住打断:
“主审都没说话,你一个仵作一直在这多什么嘴?!
我儿子都没了,你问我夫人何时去医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