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慕端着早饭出来，姜可心面色无异地坐到他对面。
秦慕将淡盐水递给她，姜可心接过喝完，“你妹妹怎么样了？”
“虚惊一场，她练琴的地方发生火灾，本来以为她被困在了里面，结果那丫头跟安安逃课，根本不在琴房。”
姜可心睫毛颤了颤，“没事就好。”
秦慕敏锐发觉今天的姜可心情绪不高，“昨晚的鱼好吃吗？炖梨怎么样？嗓子还疼不疼？”
两人都有洁癖，带油的垃圾很少会过夜，他又没看见冰箱里有剩菜，只当姜可心胃口好都吃了。
“还不错，以后不用那么麻烦。”
秦慕笑道，“辣的那半条本来只是想让你尝一点解解馋就好，但你肯定都吃了。”
姜可心的好身材是天生的，属于干吃不胖的体质，向来没有其他女生为了保持身材刻意节食的烦恼。
两人吃过早餐，姜可心简单收拾了下跟秦慕说道，“我这几天比较忙，要备考DALF。”
秦慕知道她在为大三申请法国巴政交换生做准备，拉着她的手捏了捏，“我明天就就要陪爷爷去国外做手术，念念也会去，到时候有时差，可能也顾不上你。”
姜可心敛眸，不着痕迹地挣开他，“顾不上没关系，你家人要紧。”
原本是句挺善解人意的话，可从姜可心的嘴里说出来，秦慕有种难以言喻的慌张，“今天怎么这么乖？”
姜可心抬眼看他，“是么？”
秦慕一怔，姜可心明媚的桃花眼向来都是秋水潋滟，时不时带着要捉弄撩拨他的狡黠，此刻却异常沉静。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感觉此刻的姜可心，离自己很远！
“姜姜……你怎么了？”
姜可心随口道，“最近事多，累。”
秦慕连忙将她抱进怀里，“我这两个月确实太忙了，家里公司一堆事，不是故意忽略你的，别生气好不好？”
姜可心听着他俯低姿态的示弱，沉默许久才提起兴致亲了亲他的下巴，“原谅你一次。”
秦慕低头去追她离开的唇，姜可心被动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回应他。
两人分别后，姜可心去了趟医院。
姜玉琴已经醒来，整个人气若游丝，眼神灰败，没有一丝生机。
“谁让你救我的？”
姜可心坐到一旁，“发现你时还没断气，如果我不救，就是不作为故意杀人罪，我凭什么要因为你搭上后半辈子？”
姜玉琴人很虚弱，嗓音也沙哑，对姜可心的憎恨却不减分毫，“凭什么？姜可心，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李怀良，死都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你说凭什么？”
姜可心觉得自己听了她那么多年的咒骂早就应该刀枪不入麻木不仁，可那心上还是不可抑制地掠过一丝受伤。
她咽了咽有些发哽的喉，“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是李怀良对不起你，我有什么错？我没有求你生下我，也从未指望你厚待过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母爱人人赞颂，可母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姜可心这里，让人如此窒息恐惧？
姜玉琴绝口不提那段犹如毒蛇一般日日夜夜缠着她，让她窒息恶心，疯癫半生的回忆。
她撑起身子，耗尽所有力气把手边的水杯朝姜可心砸过去，“我说过，你就是打都打不掉的贱骨头！你给我滚，马上滚出去，别顶着那张让我恶心的脸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姜玉琴突如其来的激愤让本就虚弱的生命体征亮起了红灯，主治医生和护士连忙赶来给她打镇定。
姜玉琴的理智早就被恨意埋葬，回忆起她昏睡前对自己怒目圆瞪的仇视，姜可心心底一片荒芜。
她对自己的身世早就存疑，却始终得不到姜玉琴的半点解惑，姜可心有预感，那大概是一段非常难以启齿的过往，而自己可能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坚不可摧，身后没有人的她，不一定能承受住所谓的真相。
姜可心拿出手机给秦慕打电话，此刻正在同国外主治医生沟通秦老爷子病情的秦慕浑然不觉。
提示被占线的姜可心倏地发出一声自嘲。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懦弱到需要去依赖旁人，靠别人拯救了？
两天后，秦慕带着秦念陪秦老爷子在国外做完了手术。
老爷子年纪大，做一次手术少半条命，如今还在危险期。
此刻的国内是早上六点，秦慕站在医院的落地玻璃窗前，怕姜可心还在睡觉，所以先发了条消息征询。
无暇顾及其他的姜可心现在正满头大汗的在街头奔走。
姜玉琴这两天恢复了力气，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她和医护人员看监控得知她颤颤巍巍走出了医院。
姜可心打过很多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家里没人，李家也去找了，她根本不了解姜玉琴，不知道她会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