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弘小跑两步赶忙拉起吴影。
蓝玉巴巴嘴,朱雄英骂王景弘,言外之意是说几人不懂规矩。
世子怪自己太孟浪了,下次进来一定要先敲门。
哎,自己这性格,要改改了。
朱雄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屋里没一个傻子,明白过味之后,忍不住叹息。
朱雄英道:“毛骧死不了,皇爷爷也不会让他死,只是觉得憋屈,哎!胡惟庸啊胡惟庸,真是害人精。”
舅老爷,你给皇爷爷上一道奏疏,就说苏州发现陈友谅旧部,张士诚旧部,元庭旧部,倭寇间谍异常猖獗,非毛骧莫属,恳求陛下让毛骧火速抵苏。”
朱雄英暗自叹气,若是如表面这样简单就好了,这是胡惟庸的权宜之计,只要毛骧死,朱元璋查案的力量顿时大减,何不是一个缓兵之计?
然而,面对胡惟庸的阳谋,朱雄英也不得不按照这个路子来。
把毛骧调出金陵。
但是胡惟庸太小看了朱元璋,没有毛骧就不查案了吗?
无非多杀点人而已。
蓝玉惊喜道:“你是说,让毛骧离金陵远远的?”
朱雄英笑道:“正是如此,跳出圈外,才能看清棋局。
即使他们要抓人,也进不了舅老爷的大营,更找不到毛骧,等胡惟庸案落下帷幕,毛骧已经再立新功。
到时候功劳大大的,朝廷要人,也要走兵部要人,有几位大帅出头,他们不敢对毛骧不敬。
这样一来,朝廷不但不会怪罪毛骧,还要奖赏毛骧。”
朱雄英暂时也只能做这些,让兵部重新启用毛骧。
只要毛骧有军功在身,性命无虞。
常升击掌笑道:“世子真是好主意,不过这哪有什么旧部间谍?会不会欺君?”
蓝玉一巴掌拍飞常升:“混账东西,你对敌人了解多少?那些狗娘养的,亡我大明之心不死,那就只能让他们死!再敢乱我军心,别怪军法无情!”
常升把身子从墙上扣下来,挣扎着起身。
朱雄英翻翻白眼,堂堂一个国公爷在蓝玉面前,呵呵,啥也不是。
蓝玉再笨也明白救下毛骧的好处,毛骧,锦衣卫指挥使,他手里的权力也许不大,但是他手里的资源才是最可怕的。
多少大臣的把柄,又有多少在毛骧手里握着?
今天卖他一个人情,日后回报绝对无比惊人。
况且救下毛骧,这正符合陛下的利益,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被朝廷攻坚,掉层皮又如何?
也许天底下想毛骧死的人多了,但是绝对不包括朱元璋和朱标。
朱标不想让死的人,蓝玉绝对要保,这是一家人最根本的权利争夺。
常升一句话也不敢乱语,蓝玉这才满意。
朱雄英摇摇头笑道:“舅老爷言之有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管乱军旧部,还是北方鞑子,或者倭寇,更或者红发毛子,亡我之心不死。
都不会看着大明强大,只有半死不活的大明才是他们造血机器,内部敌人可怕,外部敌人同样可怕。”
蓝玉深有同感:“大明有世子真是万幸。”
王景弘面无表情,听着两个人相互吹捧。
房间里好像就我一个外人呗?吹给我听的?
不对,好像是通过我的耳朵,再经过我的嘴,吹给朝廷听的。
吴影担心毛骧,心乱了,忍不住问道:“那毛大人新功从哪里来?还请世子爷示下。”
朱雄英没接话,兄弟,你这话都光明正大的摆出来了?都不背背人了?
朱雄英看向王景弘:“传越侯,俞通渊。”
王景弘看一眼吴影,转身出门喊人。
不一会俞通渊到来,和蓝玉一样正值壮年,肌肉疙疙瘩瘩,壮如青牛。
“见过世子殿下。”俞通渊行礼,朱雄英看座。
朱雄英道:“本巡使有病在身,不能亲迎俞侯爷,俞侯爷莫怪。”
说着话,抱拳欠身,礼数必须要有。
俞通渊再次起身道:“世子言重了,陛下能想着俞通渊,俞通渊已经死而无憾,全凭世子爷吩咐。”
朱雄英脸上爬满笑意,俞通渊挑开窗户说亮话。
说话痛快还要看武将。
这是在金陵,朱元璋都安排好了啊!不像王景弘,身上长了一百个心眼,处处打小报告。
朱雄英笑道:“俞侯爷请坐,本监察使听说俞侯爷和舅老爷私交甚好,舅老爷时常在我面前夸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有万夫不当之勇。
舅老爷最惜真英雄,俞侯爷不愧是英雄也!”
俞通渊笑道:“世子见笑了,天下谁不知蓝玉侯爷以三万兵马,坚守洪都一百一十七天,杀的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