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放心,此乃下官之职责。”
此时,婢女出来说萧丞允醒了,沈放忙下去煎药,桑晚让弥月先回沁芳轩,她今夜或许得留在这里。
稍微整理了情绪,重新回到寝间,他正歪头冲她笑。
“王爷。”桑晚来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低热。
“你怎么来了?”萧丞允气息很虚弱,一缕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几日不见王爷,臣妾心里担忧。”桑晚坐在榻边,细细将他脸上的头发拂开,“王爷病得这般严重,为何不派人来告诉我?”
“怕你担心。”萧丞允目光落在她左手上,“你的手怎么样?”
“臣妾这只是小伤,沈御医每日换药,已无大碍。”
“那就好。”
“王爷是为了救我才犯了旧疾,若真有个好歹,叫臣妾怎么活。”说着,哽咽了几声,泪珠一颗一颗滴下来。
萧丞允拉住她的手,微微扬唇:“放心,本王命硬,死不了。”
他嘴上如是说,表情却不像是安慰,倒像是“本王还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桑晚素手往她嘴上一贴:“不许王爷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对了,沈御医说天山雪莲可以帮王爷祛除寒症,臣妾明日就进宫求药。”
“那就有劳王妃。”
“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客气。”桑晚拉了拉被子,“沈御医去煎药了,王爷先睡会罢。”
“好。”
夜里,桑晚随侍在澜玉阁,衣不解带地照看了萧丞允一宿。翌日一早,也顾不上吃早饭,回沁芳轩梳洗一番后便进了宫。
刚到永寿宫门口,遇见了来请安的萧丞昕和萧静瑶。
“五嫂!”
看见桑晚,姐弟两很高兴,同时也有些意外。前几日煜王妃被匪徒劫走,煜王带人将其救出,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府中休养才对。
“五嫂,你怎么进宫了?五哥呢?”萧静瑶四处望了望,没看见萧丞允的身影。
“王爷身体不适,御医说要天山雪莲医治,我特意进宫来向母后求取。”
“不是说没有大碍吗?”萧丞昕听罢皱了皱眉,“天山雪莲都用上了,五哥病得很严重?”
“宸王殿下不必担心,王爷只是在山中受了些寒,沈御医说天山雪莲能祛除王爷体内的寒气。”桑晚知道,萧丞允病重是瞒着宫里的。
“哦,那咱们快进去。”
进了内殿,皇后正与柔妃说话,三人走上前去行礼。柔妃幽幽地瞥了桑晚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煜王妃手上的伤可好些了?”皇后见桑晚左手还裹着白布,关切地问。
“修养多日已无大碍,谢母后挂念。”
“那就好,老五怎么没一起进宫来?”
“王爷他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臣媳今日进宫来,是特意向母后讨一样东西,还望母后恩准。”
“哦?什么东西?”皇后向前探了探身子,旁边坐着的柔妃也是一脸好奇。
“母后。”萧静瑶上前一步抢先开了口,“五哥身子受寒,御医说要天山雪莲治病驱寒,这雪莲花本就是五嫂带来的,此番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桑晚笑了笑,又向皇后福了福身:“启禀母后,西炎路途遥远,王爷又病着,臣媳担忧王爷身体,这才冒昧向母后求取。”
在听到“天山雪莲”的一刹那,皇后的神色几不可见地凝了凝,旋即笑道: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天山雪莲本就是治病救人之用,老五既然需要,拿去便是,也算是物尽其用。”说罢,便命人下去取。
“谢母后。”
“不必多礼,快坐吧。”就这么一会的工夫,皇后面上虽不说什么,心里却已千回百转。
若只是驱寒,宫里什么样的药材没有,何以用到天山雪莲?这天山雪莲是世间难得的奇药,药性极烈,非重症不可用。
柔妃看了看皇后,敛下眸中的探究之色,语带关切道:“丞允没事吧?听闻那山中贼匪凶悍得很,可是受了伤了?”
桑晚笑着应:“娘娘宽心,王爷只是受了寒,有些咳嗽,并无大碍。”
皇后笑道:“那就好,眼下虽然开了春,却还未回暖,老五这身子要劳烦你好生看顾才是。”
“母后放心,臣媳自当尽力。”
“臣妾听说,前几天掳走煜王妃的是朝廷通缉要犯,京兆府尹调派了两百禁卫军镇压。”
“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连皇家宗妇都敢劫,这上京城谁不知道煜王妃是西炎公主,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幸而煜王及时将人救出,不然啊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呢。”
柔妃喝着茶,看似有意无意的一番话,细想起来却字字都是对桑晚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