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沈玉也按下手印,收拾了一下,招呼众人上路,“小八,你将薛梅芗带来。”
楼下马车边上,薛梅芗被拎过来,脸色惨白如纸,站在边上不知所措。
孟执躬着身子,战战兢兢看着沈玉,道,“殿、殿下,您已经给我们都下了药,就没必要带走夫人了吧?而且,二皇子还在您手上啊,咱们在瀛洲也用不着两个人质,小幺还小,他离不开娘亲的!”
沈玉坐在车辕上,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候,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道,“去,把你家小幺抱出来。”
孟执僵住,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意思,瞳孔
微微颤抖着,“殿下,您这是要……”
“还不快去!”
小八踹了他一脚。
孟执没得反抗,转身心不甘情不愿,去抱着小儿子出来。
那孩子的确还很小,在襁褓中哇哇的哭,看得沈玉嘴唇紧紧抿住。她不舍让他从小没了娘的。
可是薛梅芗也不能留在这里。
她是南楚人。
倒不是南楚人有什么问题,而是薛家和她之间有血仇,她此去薛家必定要死人,到时候薛梅芗还不恨死她?若她再与一些不安分的人勾结兴风作浪,那就要牺牲掉更多人的性命。
更何况,昨晚得到的消息当中发现,雪叟的死薛梅
芗万死难赎其罪。
她看了那孩子一会儿,最后闭了闭眼,拿出银针刷刷扎了上去,之后递给孟执一个小瓶子,“给她换个娘吧,他的惊厥我治好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心里有数。”
说完,没再理会任何人,转身钻进了马车。
小八看向薛梅芗,“上车吧,我们家殿下有话问你。”
薛梅芗双眼发红地看着孟执,哭泣道,“我可怜的孩子啊……”
孟执浑身颤抖,最后闭了闭眼,道,“你……走吧。”
从今往后,天涯不相逢。
小八看着两人,忍不住道,“孟大人也不必觉得委屈,路都是你们
自己选的。我家殿下倒也不是容不下一个薛氏,可谁叫你与南楚勾结,行那卖国之事呢?”
“薛氏,比之奸细有过之无不及。”
孟执闻言一个踉跄,最后抱着小幺垂下了头。
薛梅芗被小八推上了车。
马车上了路,孟执下意识就要带人跟上去,却被小九一把剑压在脖子上,道,“孟大人,殿下离开不必恭送,你只需要做好她交代的事情。秋天已经要过去了,秋税送去瀛洲吧。”
脖子上贴着冰凉的坚韧,孟执吓得不敢动弹,只得止步,咬牙吩咐下去,“午后护卫队启程,送秋税入京!”
小九吩咐身
边的人,把沈玉刚刚留下的信件送往瀛洲,看向瀛洲的方向心情沉重。
也不知道,姑娘此去,与王爷再见时将在何时?
马车走了沈家药商的路子,沈玉在车子上化了装,又变成一个年轻冷峻的小公子,一眼看上去尚且稚嫩,但是眼底的寒意却叫薛梅芗浑身冰凉。
她眼睁睁看着沈玉易了容,马车去往关外的方向,一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袭上心头,颤抖问道,“凤、凤缨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
沈玉看向她,眼底噙着寒意,却又从寒光中沁出丝丝温柔的微笑,显得越发危险骇人,道,“去你娘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