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与玄霁夫妻十载,清楚记得他的起居规律。
往日里上朝要早起,他就一直保持着早起的习惯,平日里起得比府中很多人都早。
他自小长在皇宫这种人情淡泊之地,一日三顿都是孤寡一人,也不喜与人共同进食。
上一世她恨极了他,几次三番绝食寻死,他便顿顿过来同她一同用膳,她若不吃,便以嘴喂之。
那是这么一个需要温暖的人,却始终将仅存的温度都给了她。
月朗轩的路,沈卿清再熟悉不过了,她将纤儿远远甩在身后,小跑至门前。
翟沭惊讶她的到来,知晓王爷在用膳,不喜人打扰,将她拦下。
她也不是吃素的,趁他一个不留神,拐身推门而入。
一身玄色鎏金长袍,修长的手指持着调羹抵在淡红唇瓣上,初醒朦胧的眼抬起,略显惊讶望着眼前破门而入的身影。
“王爷,我饿。”沈卿清直接开口。
话说出口,心中已经敲起了鼓,玄霁性子冷,不知道吃不吃这套。
“谁准你来这里的?”玄霁猛地放下手中的调羹,声音森寒。
“回王爷,臣妾昨晚开始就没有用晚膳了,现下又还未到府中传膳时间,实在太饿了。至于为何来找王爷,王爷您是我夫君呀。”她理所当然地说着。
玄霁站起身来在她身边踱步,用惯来看猎物的眼神打量她,直至她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他才吩咐:“来人,添双碗筷。”
说完,他正要往外走,沈卿清看了眼桌上半碗未用尽的粥,疑惑道:“王爷不一起用完再走吗?”
玄霁斜眼警告:“本王想如何,王妃还是少管为妙。”
“那王爷不吃,臣妾也不吃了,一个人吃没意思。”沈卿清索性随着他往外走。
玄霁猛地转身钳住她的手,声音狠戾:“所以王妃是来监视本王用膳的?”
“当然,我监视你,你监视我,彼此都在彼此的眼皮子底下。日后便是有误会,也不存在互相怀疑。”她回答得直接爽利,没有半分扭捏惺态。
“王妃好大的胆子...”玄霁的眼神渐渐变得晦暗不明,身体不停向她靠近。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禀王爷,林姑娘那边称晨起身体不适,想请王爷去看看。”
玄霁停止前进,转身问:“既如此,送王妃回去,本王这就过去。”
他对待林芷柔的态度看来同上一世还是一样,有求必应,什么事都做得无可挑剔。
上一世就是因为他这样,所以她一直认为他们俩才是真爱,直至最后才明白,他对林芷柔这般纵容,不过是麻痹对方的手段。
现下既是林芷柔那边派人来传话,沈卿清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又是在给她颜色瞧。
昨夜她新婚,林芷柔就敢在她大喜之日在她面前杀人,为的就是告诉她,入了王府,她的命也同这些人一样,任人宰割。
她昨日该威风的都威风够了,且她初嫁入王府,心思全在玄霁身上,现下她不过是同玄霁共同用个早膳她也要来插手打扰。
看来不好好整治整治她,她是不知道谁是老虎谁才是病猫了。
她前世做了玄霁十载的妻子,一肚子阴谋阳谋都深得玄霁亲身教诲传授,正愁没人练手呢。
沈卿清眉心微皱,担心道:“王爷可否带臣妾一同前往?林妹妹毕竟是女子,同为女子的我说不定可以替大夫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玄霁冷眼瞧她,声带迟疑:“你?”
“臣妾如何?王爷乃是胸怀大业的男子,日后府中自是臣妾与林妹妹相依相伴的。这臣妾才嫁入府中便对生病的林妹妹不闻不问,日后林妹妹想起必然会生分。
倒不如反过来想,林妹妹生病,不正好给了一个臣妾互相认识熟络的好机会么?”
她说得有理有据,又是桩小事,玄霁不打算回绝:“可”。
今日晨起,林芷柔便听见侍女的传话。
昨夜五王爷到达婚房后,沈卿清居然没有丝毫的发怒,反倒对王爷的粗暴逆来顺受,全盘接下。这么一个不近女色的王爷竟然会撕碎一个女子的婚服?
她仔细观察侍女呈上来的红色裂帛,一条一条细碎非常,非一时促成,说明王爷昨夜是起了兴致撕了好一阵的。
想到这,她不禁咬紧后槽牙,王爷这是慢慢享受色欲带来的快感?
“新婚夜的落红呢?可有瞧见?”林芷柔忙问。
彩棠低头沉思片刻,答:“回小姐,并未瞧见。”
林芷柔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相信:“你再去仔细给本小姐好好确认,确认了再来回话。”
彩棠:“是。”
彩棠离开后,林芷柔又遣来下人将这些红色裂帛丢了出去。
她在内心不停安慰自己,没见落红反而是好事,这不正好说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