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仍然不忘本分,依旧叫太后“太后”,而不是皇额娘,她美目一垂,顺着眼道:“孝顺太后,是臣妾的本分!”
说罢,太后娘娘竟拿起了一块牛乳荷花酥,亲手喂到了年世兰嘴里。
齐妃心里一惊,每次给太后的糕点里都有年世兰下的慢性致死毒药,年世兰如今还在调理身体以求怀孕,万万不能吃这种脏东西的啊!
可是令齐妃没想到的是,年世兰笑着吃下来了那牛乳荷花酥,还美滋滋地自己又再拿了一块牛乳荷花酥。
齐妃低下头,默默抄写经文,心想还好自己是死了两次的人,不然心理素质肯定没现在好,估计早就被太后看出端倪了。
很快,华妃和太后一人一半吃完了那盘牛乳荷花酥,华妃才坐在桌案前陪齐妃抄经。
看着是华妃好心过来陪齐妃抄经,其实这次是齐妃好心来陪她抄经的,毕竟华妃是懒得抄那么多又想表现孝顺,不忍让太后抄经,所以才抓来齐妃的。
两人抄经结束,又替太后拿着经文去宝华殿烧了,才出来,太阳就已经西沉了。
李静言看向年世兰,正欲开口,年世兰得意地看着李静言:“本宫知道姐姐要说什么。皇上登基快四年了,还没有孩子,可见紫禁城里怨灵颇多,今日沾染了不少晦气,本宫要回翊坤宫药浴了,姐姐慢走。”
说罢,华妃坐上了自己的辇轿,扬长而去。
原来如此,华妃有解药啊,这就好,李静言抚了抚胸口,扶着崔槿汐的手走回了承乾宫,她和华妃不同,华妃喜欢坐轿子,李静言喜欢散步。
不过每次华妃年世兰和李静言一道时,都会陪李静言走路。
崔槿汐无奈地看着华妃的背影,轻声道:“娘娘,华妃娘娘如今穿皇上用色,着皇后用花,实在不妥,年家如今虽然看着低调了,但看华妃娘娘如此,估计也不大收敛,您还是少接触华妃娘娘吧。”
李静言淡淡一笑,眼神中却布满讽刺:“华妃穿的那件儿明黄色金线绣牡丹花宋锦旗装还是太后赏的呢!华妃对太后起码看着比皇后对太后还上心百倍,太后竟然如此,太后好善的心啊!”
崔槿汐瞅了瞅四周无人,才劝解道:“娘娘小声些,隔墙有耳啊。娘娘和华妃娘娘处多了,说话也不管不顾了,总叫我担心!”
你还真别说!如今李静言和年世兰缺点这方面还真有点像了!
李静言看向槿汐,含笑道:“你提醒得对,本宫可得谨言慎行,不能连累儿孙和你们。咱们赶紧回宫吧,给永珈多做几件衣裳,如今这孩子长得快着呢!”
“是,娘娘。”崔槿汐满意地行了个礼,扶着李静言继续往承乾宫走,她们二人的影子被宫道上的夕阳拉得好长,李静言只觉得这一世的日子像这影子一样十分美好。
宫里的男人女人阉人们,各有各的忙,皇上更不例外,懋常在给他炖得燕窝牛乳他还没来得及喝,他名义上的舅舅隆科多就进来养心殿了。
“臣隆科多给皇上请安。”
隆科多毕竟是自己养母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的嫡亲弟弟,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座椅,客气地道:“舅舅来了,坐。”
隆科多也不太客气,起身就奔向了那个座椅。
待隆科多坐定,皇上面带笑容地问:“舅舅急着见朕,可有要事?”
隆科多坐在椅子上,腰背却不敢靠着靠背,恭敬道:“奴才的人近日发现,年羹尧在京城的府邸正在进行大肆的翻修。并且年羹尧还拆毁了周围数十户民居,以作修建年府花园之用。其府邸规模堪比亲王的宅居,不可不谓僭越!”
皇上眸色闪烁,意味深长地笑道:“朕前段时间看年羹尧收敛了不少,还抄了魏之钥的家财上缴国库,便表扬了他,他一时得意,铺张些也是有的。”
隆科多循循善诱道:“年羹尧修建花园,使得数十户百姓流离失所,天子脚下尚且如此,若在他老家安徽凤阳,不知道他年家老宅是否要比您的潜邸更气派啊!”
皇上一脸不在意道:“舅舅言重了。”
但皇上嘴角的笑意却加深了一分,握着手中的翡翠珠,继续道:“年羹尧有从龙之功,虽然性子傲慢,但还知道分寸,舅舅一向和年羹尧有些龃龉,年羹尧是包衣奴才出身,舅舅是朕的至亲,许多事,舅舅要提点才是。”
隆科多听了,眉头深锁,点头不语。
皇上又带着笑暗示道:“也只因为有舅舅在,年羹尧才不至于失了分寸!”
隆科多微微一叹,话锋一转:“皇上隆恩,奴才没齿不忘!奴才听说,太后娘娘凤体违和。不知,是否恢复?奴才想,想向太后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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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轻轻转动手中的翡翠佛珠,笑意淡淡:“舅舅进宫一趟也累了。皇额娘病中乏力,否则可以和舅舅闲聊叙旧。如今太医说皇额娘需要静养,一时恐不得见,等皇额娘身子好些了,舅舅再来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