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要往山上走?万一遇到土匪怎么办?”队伍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就是啊!好累的,我浑身都痛呢!”常生忍不住抱怨。
常挽月二话不说,拿着刀子就走过去,常生慌忙逃窜:“我不累,我能爬山!”
“所有人,集合队伍,往山上走,这期间,一切听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指挥!”
孙大头下了命令,队伍开始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走。
刚下过雨,山路湿滑,道路泥泞,赶上凹凸不平的地方甚是难走。
队伍走得十分艰难,尤其是牵着牲口的和赶着马车的人。
乌云渐渐散开,天色也明亮了些,太阳从云层后面冒出头,雾气也褪去了。
“天色眼看就放晴了,哪里会来山洪,我看就是小题大做。”
队伍又往山上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有的人实在撑不住了,直接瘫倒在地。
“一群偷奸耍滑的,这才多久就走不动了,还不起来?!”钱虎呵斥道。
“官爷,我们实在走不动了,您看这天,哪里有山洪的可能?”
“就是啊!大家伙又累又渴的,能不能歇会儿啊?”
“哪儿这么多废话?皮痒痒了?!”孙大头将手里的鞭子挥得噼啪直响。
发牢骚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了。
一行人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路,队伍里的王老四腿一软跌倒在地:“不行了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渴死个人嘞!”
山风猎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掠过河面,掀起了圈圈涟漪。
王老四听着风吹过河面的声音,觉得甚是舒服,连忙抓着水囊去打水。
眼看解差没有阻止,有的人便跟在了王老四身后,跑到了河边。
一阵几不可闻的轰鸣声传进了司君澈的耳朵。
他远远地看着河水,
又看了看山地的动静,随即指挥道:“所有人就地抱大树,带着孩子的看护好自己的孩子,还有马车等,都拴牢固了!”
抱大树?
众人都懵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抱大树?
但回想解差所说,一切听他们的指挥,便也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了。
众人散开,各自找了结实粗壮的大树,有孩子的干脆将孩子牢牢地绑在了自己身上,张石头带着解差栓牛马绑驴,遮牢了马车。
“王老四!你们几个赶快回来,离河边远点!”司君澈大喊。
然而,王老四等几个伙伴,完全沉浸在了灌水饱的喜悦中,根本就不想理会。
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后,所有人都找到了固定点呆好。
王老四等人在河边灌完水,干脆懒洋洋地躺下了。
常挽月心里骂:找死!
司君澈也不再管他们,直接拿了绳子,将他自己和常挽月绑在了一起。
常挽月疑惑:“你做什么?我抱得很牢靠,不用绑着。”
司君澈戏谑一笑:“待会儿山洪来了,我怕你趁机报复,踹我一脚。”
嘿!这男人,不仅嘴巴毒,想象力还挺丰富。
说时迟,那时快。
一声剧烈的轰鸣声过后,山洪爆发,如海啸般来势汹涌。
王老四等人见状,大叫不好,连忙起身想找支撑点抓好。
然而,来不及了,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山洪冲走了。
众人都紧紧地抱着大树或是固定的山石,不敢有丝毫松懈。
山洪像猛兽一样,倾泻而下,一股股浓烈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味儿很上头,避无可避,几个没忍住的,直接呕了出来。
山洪源源不断地冲下来,夹裹着发出恶臭的东西四处乱撞,偶尔溅起水花,迸溅到人们的裤脚上,又是一阵恶臭从下而上,钻进鼻子里。
那个人又吐了出来,呕完以后,浑身骤发强烈的不适感。
头冒虚汗,浑身发冷,抱着大树的双手发软,头晕目眩……
“扑通!”一声,那人再也支撑不住,掉了下去,随着洪水冲走了。
“庄儿!”另一棵树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司君澈忍着恶臭味,终于看清了被山洪冲下来的罪魁祸首。
竟然是一具具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山洪停下,换来的,是臭气熏天。
情况稍稍稳定后,洪水刚好没过脚踝。
孙大头站在高高的石头上,望着下面的情况。
他们路过的山谷,还有他们昨晚过夜的洞穴,早已成了一片汪洋。
山洪过后,到处都是臭水,臭气熏天,避无可避,都心想着离开这里以后,宁可光着脚,鞋子也不能要了。
张婉儿和常生的鞋底子已经磨烂,脚底板也出了血泡,此时站在臭水里,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