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那就找朋友聊聊天吐吐槽,然后大睡一觉!
这样,第二天醒来,就又可以精神抖擞地……去上班了。
弦惊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走进公堂,脚刚跨进门槛,就迎来好几双眼睛的严肃注视。武望州、周无应、章随还有御史台那个叫李遡的都在,几人正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他。
他的哈欠被硬生生地吓了回去,一只脚在门内,另一只脚迟迟不敢迈进去,只一脸戒备地看着里面几人。
“你们这是……作甚?”
“弦惊,还不快进来。”武望州瞪着他。
“大哥,你先说清楚你们要干嘛?”弦惊赖在原地不动,“不然一个个都这样也太吓人了,这是要三堂会审审我么?”
他看了一圈,直接点名道,“周无应,你解释下!”
周无应瞄了一眼武望州嫌弃又无奈的表情,又看向弦惊,“禀三殿下,我们都在等您,之前的搜查有消息了。”
弦惊又怀疑地扫视了一圈,才慢吞吞挪进去。
“看你们这冷飕飕的气氛,是搜查的情况不太好?”
“禀殿下,那个少年的尸体找到了,只是他的容貌已被人毁去,无法辨认。”
弦惊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这倒是玉奴做事情的风格,她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必然会藏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推案,弦惊已经对这个女子有了大概的了解,不知道是因为他确实感知敏锐,还是两人性格上有共通的地方,总之,弦惊经常觉得自己可以理解玉奴的一举一动。
“这个少年到底是不是那个假陈拙本身也不太重要。”弦惊坐到椅子上,边喝茶边说道,“无论是哪个陈拙,玉奴这么遮遮掩掩的,反倒可以证明,她确实带走了前朝血脉。”
“那她必然有更大的企图。”武望州冷冷说道。
“这个事情,往好处想呢,就是玉奴确实只是想报仇而已。”弦惊慢悠悠地说道,“她大仇得报,该杀的都杀了,该毁的都毁了,陈贤庄库房里值钱的东西她想搬走多少就已经搬走了多少。如果她就此收手,找个多晴日盛的山头隐居,我们也不必费心思去寻她。”
“殿下,玉奴不仅和归魂刀有联系,收拢了一些要钱不要命的江湖恶徒,还窃走了陈贤庄的巨额珍宝,您也说过,她是个疯子,她不可能就此收手的!”周无应忧虑道。
“是啊。”弦惊无奈叹了口气,“她受了陈克己这么多年的磋磨,但应该也从陈克己那儿套出了不少话,玉琼楼和前朝的事情,她到底知道多少,也无人得知。此外,关于玉奴的出身,我还有一个猜想。”
武望州盯着弦惊,偏偏不接话。
周无应只好当那个捧哏的,“殿下,什么猜想?”
“玉奴有可能是陈逾的女儿,和陈拙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几人都惊讶地看向弦惊,章随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如果真是这样……”那陈贤庄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又高了好几个等级,他脑袋真的有可能不保。
“你们都这么震惊干什么?她到底是不是前朝后裔,本身也没那么重要,就算不是,也不妨碍她继续谋划更大的事情,比如谋反什么的。”
弦惊喝着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之所以这么猜,是因为有两点,一是这么多年,桃花林的尸骸都能堆上几层,陈克己却没有像对待其他歌姬侍妾那样将她折磨致死。二是玉奴并不像是因为襁褓时期被人照顾过就那么用心报答的人,茹娘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人格滤镜。在我看来,她心中冷漠至极,若真有什么让她真心相待的东西,那绝不是虚无缥缈的恩情,割不断的血缘才是。”
周无应听得连连点头,他已经在想,等三皇子过两年开始入朝时,他一定去跪求武帝让三皇子来侠令府历练历练。
“命人速速刻好玉奴和相关嫌犯画像,全域通缉!”武望州吩咐道,又看向另外几人,“此次官银失窃案、赵同知灭门案、陈贤庄谋逆案三案并为一案,案情已查定,后续之事不得大意。此外,本地官员勾结陈贤庄之事,须紧急查办。”
几人纷纷应声。
弦惊觉得这些事和自己已没啥关系,他只还盯着三件事。
“大哥,关于陈贤庄仆从定罪一事,我有想法!”
武望州给了他一个眼神,在弦惊的理解里,那就是“有屁快放”的意思。
弦惊站起身,对武望州恭敬行礼道,“禀将军,陈贤庄一案中,陈克己固然可恨至极,但庄内的仆从多是不知玉琼楼和前朝之事的,如果全以谋反论处,易有草菅人命之嫌。我觉得应该对仆从再细细查过一遍,有罪的伏法,无罪的安置。尤其是那些歌姬侍妾们,她们本就身世坎坷,又在陈贤庄受了诸多苦楚,更应法中有情,从轻发落,给这些女子们一条生路!”
武望州看着堂中芝兰玉树般的少年郎,虽觉得小弟还是太心慈手软,但他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