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刘启一直没回来。 王阿渝去问苏小鱼,苏小鱼也摇头,“往常这个时辰早就回来了,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 此时她一个劲往不好的地方想:是不是刘启跟王姬搞一起了?或者,就像把自己安置在明镜台一样,他也打算找个地方安置王姬么? 苏小鱼一直在看她的脸,她微微一笑,“我就是担心太子在外如何用膳,需不需要我去准备,若是不用,我们自己吃就行。” 苏小鱼说过他从小跟刘启一起长大,那就是刘启最得力的心腹,自己有心事绝不能让他察觉出来。 “不用等,太子若回来用膳,必定会遣人过来告知。” 王阿渝按照平时的习惯,吃完饭后在栈桥上站了站,漫天赤光落在镜子一般的湖面上也失去了吸引力。 她觉得薄太后和太子妃在不动声色地两手抓,刘启可能也在迎合她们。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左拥右抱,美人在怀,享受齐人之福。 刘启说得对,自己无法阻拦他,而且自己也向他表明了态度,哪怕不高兴,自己也能接受。 王阿渝回到房间,越想越失落,偷摸溜到太子寝室,摸黑打开他的龙纹漆器,伸手进去掏了半天,都没掏到那枚玉佩。 他藏起来了? 她脚下一滑,踉跄地歪了一下,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东厢房从此住进王姬,那自己该怎么办? 无能为力,只能谨小慎微地忍耐着,以前说的话,如今全都应验了。 自己说过,以色侍人,自己就算很美,也没有美到天地失色的地步。 像太子妃那样美丽动人的女子,仰仗天下最大的后台,依旧忍了十余年。 王阿渝反复思索其中的得失,也是说服自己接受最差劲的结果,不至于等哪天王姬突然从刘启身后出来,自己会灰头土脸地失了态。 她等了许久才入睡,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太子寝室。 她强迫自己站在太子的视角,而非刘启的视角去看问题,一个权力巨大的男子,他肯定希望自己的女人不要多管闲事,最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阿渝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她希望刘启回来时,看到的自己还是曾经的自己,没有因为王姬的事情产生太多涟漪。 我才不会因为其他女人而吃醋呢! 刘启在深夜返回,王阿渝从梦中醒来,听到外面有马车声,还有苏小鱼的脚步声。 须臾片刻,熟悉的吼声在院中响起:“这长安城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天下?京兆尹管不了,甚至中尉都退避三舍,若是都像他们这般耀武扬威,长安城会变成什么样子?汉律何在?!秩序何在?!一群该死的混蛋,让我碰到,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期间有杯盏摔落在地的声音,在沉寂的黑夜中反复回响。 王阿渝悄悄起身,侧着脑袋向外观望,书房已经安静下来了,窗户上只映着刘启和苏小鱼的剪影。 她赶紧把太子寝室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一切恢复如初,别乱糟糟地惹他不高兴。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碰钉子,不碰钉子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在他眼前晃悠,于是她裹着被子马上走了出来。 也就慢了一拍,刘启的身影就在走廊里出现。 他驻足在拐弯处,眯着眼睛看着她半个身影消失在门口,眉头紧皱,大声喝道:“你出来!” 王阿渝虎躯一震,就知道刘启这个时候肯定会找自己麻烦,早知如此就不去太子寝室了。 她低眉顺眼地裹着被子出来,暗夜中瑟缩着站在他面前。 “干什么去?” 王阿渝无辜地眨眨眼,“睡觉。” “你方才睡在哪里?” “您的寝室。” “我让你走了么?” 王阿渝:“......” 这气氛太诡异了,完全不能讲道理啊。 苏小鱼已经把书房里的宫灯吹灭了,正站在门口掩着门,看到刘启和王阿渝正在对峙,无奈地缩缩脖子,悄无声息地退到自己的房间里,悄咪咪关上门,两耳不闻窗外事。 王阿渝再次回到太子寝室,把身上的被子摊开,整齐地铺在床榻上。 回头一看,刘启站在主厅中央,张开双臂等待更衣。 摇曳的鹅黄色宫灯光芒照耀在他脸上,还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 王阿渝给他宽衣解带,换上轻薄的素纱襌衣,然后目睹他两步一跨就到了榻上。 她吹熄宫灯,偷偷靠过去,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