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篝火冉冉,外头的雨声噼里啪啦的,和火把燃烧的声音搅和在一块,响作一团。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下是极好的机会,完颜戎雒迎面一击,我们可以杀鬼尔赤一个回马枪,叫他措手不及。”
周镇上前:“末将愿领兵。”
赵璟应允了,想了想站起来说:“本王与你一同前去。”
关河有万重山,大河横亘,是个奇兵要地,庞毅以为赵璟是要上阵督战,没想到赵璟是要亲征,他倒是不曾亲眼见过赵璟的本事。
出征前夜,赵璟来到十八的营帐里,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坐了一会儿。
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安静坐着反倒和谐。
到了半夜,赵璟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睡吧,我不碍事。”
赵璟不睡,十八怎么好意思一个人躺下来:“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不然明天怎么有精力。”
赵璟道:“无妨,我有把握。”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自认为对鬼尔赤很了解,军营纪律散漫,鬼尔赤的人混了进来。他加快速度先处理军营中的人,也是为了不让消息传到鬼尔赤口中。
明日去,当可杀他个措手不及。
赵璟心里想着什么十八并不知道,十八见赵璟如此笃定,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深思。
最后在她的劝导下,赵璟总算愿意回去休息。
军队离开后,十八总是不安,她不是不相信赵璟,但是刀剑无眼,她现在不是影卫了,不能随时跟在赵璟身旁,赵璟发生什么事情她也无从知晓,难免让人焦虑。
十八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平安见了,干脆把人叫出来散心,虽说是散心,其实就是在军营里头,平安带着十八去喂马,一群高大的马匹里,红勒个头矮小,极其显眼。它脾气暴躁,一个人享用一个单独的马厩,很是奢侈,除了平安谁也没办法靠近它,所以平安每日都会过来喂马。
红勒许久没见到主人,感觉到主人的靠近,自动把脑袋凑过去,温顺良和,平安见了嘴里泛酸:“你这没良心的马,枉我天天喂你,翻脸就不认人了!”
红勒像是能听懂平安说话,草料铺上去的时候,红勒趁机拿脑袋顶了一下平安的肚子表示抗议。
“嘿!”平安捂着肚子叫嚷,“小白眼狼!”
十八忍俊不禁,烦闷的心情也被冲淡了许多。
“平安,你要的东西!”十四从马厩旁边出来,衣带裹湿,像是刚从外面回来,鞋跟还带着泥。
“谢了兄弟!”平安将那小瓶子收进兜袋里。
“老八呢?”
“躺床上呢,板子不是白捱的。”
十八闻言,好奇地问道:“八哥怎么挨板子了?”
十四想了想还是没把原因说出来,总不能说是因为没保护好你,被王爷责罚的吧!
“事情没办好呗,不说那了,这雨不知道下到啥时候,糟心的很……”十四岔开了话题。
雨水从马厩顶上的檐角滴落,雨天的关河雾霭蒙蒙。
“天也冷的很……”平安直打哆嗦。
十四得意地用力一挥伸出手臂,抖了抖衣袖。
“你干什么?发癫?”平安翻了个白眼。
“啧,什么叫发癫?给你看看袖子里头!”
平安瞧过去,才看到是一层夹袄。
十四得瑟道:“不错吧,阿谷给我缝的!”
“你就炫耀吧你!”平安咂咂嘴,翻了个白眼。
“哎呀,也不知道阿谷在做什么……”十四仰头望天,“看不见她我是吃不下睡不着,担惊受怕的。”
“至于吗你!”
“怎么不至于……算了算了,你没心上人你不懂!”
十八闻言,下意识看了过去,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
平安道:“我怎么不懂?庆云婶想她儿子的时候也寝食难安,我的马不在我自己跟前,我也茶不思饭不想,跟谁没个挂念的人似的,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我怎么就不懂了!”
十八若有所思,眉头慢慢舒展开。
看来是她想多了,王爷对她那么好,她担心王爷是人之常情!
影卫们都在军营中,赵璟上前线是不带影卫的,地形多变,怕让敌人发现行踪。
雨声残响,十八听到凯旋归来的消息,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她这辈子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十八自嘲道。
她去向士兵打听,得知大军昨日杀了息慎一个措手不及,息慎退兵至边境外百里。
“哼!”
阿奴鞑气势汹汹道:“查清楚没有,那人是谁?”
“是兆国的七王爷,赵璟。”底下的人回答道。
“王爷?一个王爷,杀我们那么多弟兄!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