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张了张嘴,眉头一撇,不再坚持。
她心情低落,大概是重生以后被赵璟宠坏了,上辈子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事情做,不过当时她尚且可以为王爷献上绵薄之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个毫无用处的米虫。
赵璟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等到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我肯定抽空陪你。”
他说的情真意切,像是害怕十八不高兴,十八刚开始的确有些不高兴,但是很快便释然了,反倒从赵璟的话中回忆起幼年时父亲与娘亲的对话。
彼时她年级尚小,喜欢缠着娘亲,父亲事务繁忙,一年也见不到几回,娘亲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父亲回来的时候会有女儿嫁的怨气,总是埋怨父亲不陪她,那时候她躲在门帘后头,看到父亲如何小心翼翼地宠娘亲,如何许诺等到忙完手中的事情定会抽出时间陪伴娘亲。
可惜,腰州城破的那一天,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十八心陷囹圄。
关于当年的事,她不是没有想过父亲会回来找她们母女,她在死人堆里待了那么久,心里无时不在盼着对方来救自己,只可惜那个人到最后也没有来。
在他的心里,她和娘亲始终是要排在后头的,这么多年她也早就不执念于那个人了,只有偶尔回忆往昔的时候会替娘亲感到不甘心。
怪了,她怎么会觉得王爷同她说话的语气像父亲和娘亲?
十八哑然失笑,思绪回拢间,她眉头一皱,恍惚在脑袋中闪过一张熟悉的脸,可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整日十八都因为脑海里猛然记起的那张脸神思不属,越是想不起来她越是寝食难安。
不日,宋河从前线回来,带来了赵璟要的好消息,宋河先他们一行,一路带着那群百姓先到幽州,按照赵璟的话又去中都,总算把事情办好了,得了空闲。
十八从楼顶上往下看,看到平安兴冲冲地过去勾着宋河的脖子往里走。
“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平安拉着人就要吃酒,宋河生性安静,不善拒绝,每每对平安无可奈何。
平安有眼力见地没问王爷派宋河去做什么,宋河肯定不如他办得好,不过宋河做事稳重,恐怕也不会出错。
“好在不复王爷所托。”宋河语气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办理王爷交托的大事,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呢?
赵璟要他做的事情有三,一是将那群百姓暂时安置下来,二是在幽州散播谣言,让人不敢往铸币厂所在打的东郊去,直捣铸币厂,三是奔赴中都,与伍长里应外合,将营中的物资紧缺的假账报给幽州官,相信幽州刺史已经收到了中都发来的密函,正打算调官银送往中都。
“中都那边怎么样了?”平安问道。
宋河面色凝重:“不太好,正在停战,我军是劣势,不过完颜戎雒亲自上阵,领兵包抄到后河谷,鬼尔赤无暇顾及我们,等到我军到前线以后,就不一定了。”
十八听完宋河的话骤然想起脑袋里挥之不去的那个靡靡不清的人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