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铺了绒毯,赵璟将十八放上去,暗道平安细心,知道十八必然受了伤,提前做了准备。
“哪里伤到了,我看看。”赵璟说这着就要去掀十八的袖子。
“别!”十八羞赧地缩了缩。
赵璟把手收回来,苦涩道:“我不动你,你自己来。”
十八这才将左边的裤子拉到膝盖处,小腿和腘窝处有明显的擦伤,腘窝处最深,伤口见肉。
“被树枝刮到的。”十八小声说道,“不是很疼。”
赵璟眉头紧锁,轻声细语的:“都见血了,怎么会不疼呢?”
他心疼。
十八真的不觉得有多痛,她受过的伤何止千百次,这点小伤的确不算什么,以前多重的伤她都不会喊疼,没理由这点伤她熬不过去。
“王爷,奴才把随军大夫叫来了。”平安带着大夫进来,给十八清理包扎。
大夫:“有些痛,夫人忍着点。”
他见过不少姑娘家受不了盐水擦拭伤口,痛晕过去的也大有人在,于是主动开口提醒,没想到直到包扎完,眼前的女子也没叫过痛,眼睛都没眨一下,不由的让他刮目相看,反倒是旁边的靖王殿下,双目圆睁,眉头紧皱,嘴唇发白,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伤了!
大夫处理完伤口后离开,马车里只剩下赵璟和十八两个人。
“究竟怎么回事?”赵璟问道。
马车怎么可能会突然受惊,马车的马是军营训练的战马,如果不是遇到什么事情,绝对不可能受惊。
十八回忆着事情的经过:“我当时在马车里面看书,突然听到周围有动静,像是有人靠近时踩到草地枯枝发出的声音,紧接着马儿突然就受惊了,整个马车摇摇晃晃,往悬崖的方向跑......”
听到悬崖两个字,赵景不由的紧张,收起了拳头。
“然后呢?”
“我就用簪子扎了那匹马一下,趁它疼的时候从马车上翻了下来,我本来想跟着马车印走回来的,没想到红勒突然出现了。”十八抬头看赵璟。
“是我让平安把它牵出来的。”赵璟说。
十八:“爷......”
“怎么了?”赵璟问。
“枕头没了。”
十八捏着指尖,指尖被她捏的有些发白,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些许委屈。
赵璟心头一紧,不由的也跟着难过起来:“没关系,你人没事就好,枕头再做一个就是了。”
十八点点头,她很累了,靠在赵璟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璟抱着十八,头一次感恩自己当初允许十八继续学武,倘若十八手无缚鸡之力,恐怕已经出事了。
赵璟吩咐平安到外面查看一圈,平安回来告诉他,并没有发现车轮印,往悬崖的方向走,接近五里才渐渐有车轮印,应该是被人故意抹去了。
“是有人要害十八。”平安义愤填膺道,十八和这些人无冤无仇,这些人未免太狠心了,连一个小丫头都不放过。
赵璟脸色森寒如冰,平安一看到自家王爷这种表情,就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庞毅的十几个兵被刺死,而且是当着众将士的面,庞毅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怒气冲冲的去找赵璟,看赵璟怀中抱着自己的那个小妾,更是怒不可遏,这厮杀了他那么多手下,居然还在哄女人!
最可恶的是这女人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他明明让人去把马车弄惊,按理说不死也残,这小女子为何没事?
“王爷随意处置军中将士不妥吧?您不给我一个理由,这事儿不算完!”
赵璟也不看庞毅,直接说:“违抗军令,意同谋反,算不算理由?”
“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手底下的人个个干干净净,怎么就谋反了!”庞毅显然是不相信赵璟给的这个理由的,在他眼里就是赵璟有意为难,故意杀死他手底下的人。
“您今日要不就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待我禀明圣上,圣上自我会替我做主!”庞毅面相凶狠,蓄着胡子,发怒时看起来更为可怖,赵璟丝毫没有被他的一两句话吓到,而是冷声道。
“怎么没有证据?那几个人亲口承认,他们抹去了军队驻扎地附近的狼哨,还不算证据?”
军队所用的狼哨是安在行军驻地周围地里的哨子,一旦有敌人靠近,哨子就会发出声响,用以观测地形和敌人的动向,昨夜那几个无意闯入的幽州百姓,正是因为踩到了狼哨才会被发现。
“王爷,您胡说什么......”庞毅正想说不可能,猛然想到赵璟的话意有所指,他分明是在说自己指派那几个人抹去了车轮离去的印子。
庞毅瞪着赵璟,后背暗自发凉。
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赵璟就杀他十几个弟兄,有必要吗?!
他以为赵璟不敢争权夺位,又长的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