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驰安走到东院,月洞门里迎面走出来一个人影,梳高马尾,唇红齿白,是个小美人儿,温驰安眼前一亮,认出是当初那个小影卫,虽然白了些,圆润了些,但是异域的长相很好辨认。
十八看见了他
“瑾瑜,你这府上是不是戒备太森严了?”
赵璟淡淡说:“府内外不知道多少眼线,小心为上。”
温驰安一听也是,轻易就被赵璟找的借口应付了。
赵璟恢复记忆之后对温驰安算不上亲热,原因无他,上辈子巫蛊之祸他被收押入狱,温驰安最开始确实为他来回奔走,可惜被赵安楷打压了几次就不了了之,后来数十日未再出现。
趋利避害,人之本能,他当时身落沼泽,是无力回天之势,温驰安想要明哲保身,赵璟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温驰安之于他也不可能是至交好友。
“瑾瑜,你上回让我去查铸钱的事,有线索了。”
赵璟脚步一顿,当即调转方向:“去书房详谈。”
武王在赵璟的指示下亲手剖开半边软肋向皇帝示好,因病请辞,幽州驻军统领换上了朝廷新派的将军,交由幽州刺史全权负责。
“你让我查万盛通铺的金钱流向,果然有猫腻,市面上流通的货银查出一批□□,这批□□的火印都是幽州官印。”
案上摆着温驰安拿过来的册子,详细记载了官铸司铸币金额,今年铸币滞后,这儿一大笔新铸的官银来源不明,经东北通商道,到青州走水路,流向江淮一带,最后流进万盛通铺的钱袋里。
“瑾瑜,此事非同小可,你看是不是先禀报给皇上?”温驰安问。
赵璟否决了他的提议:“现在先不要。”
现在告诉赵安楷,他只会干脆将罪名尽数推到许家头上,顺带吞并许家的家财,他才不会那么好心为赵安楷做嫁衣。
私铸钱币这件事是上辈子他打完仗之后回来才被揭发出来的,文帝十年,货币混乱,通货膨胀,□□案闹得人心惶惶,彼时许家因为太子倒台风光不再,很快就被牵连,满门抄斩,正中赵安楷的下怀。
至于私铸钱币的幕后指使。其背后是幽州长史方志山。幽州是女金和大兆通商的咽喉要道,方志山钻了空子,私办铸钱厂,强拉壮丁,混淆官银。文帝九年,大梁山坍塌,毁掉了铸币厂,里头的壮丁死伤百人,这件事才被捅了出去。
正事聊完了,温驰安问到了十八。
“那个小影卫,我看她从你屋子里出来,你把她收做通房了?”
赵璟拧着眉头:“瞎说什么?”
“不是吗?那你把一个黄花闺女放在屋子里头是干什么,摆着看吗?观赏?她是观赏植物吗?”温驰安摇着扇子揶揄道。
“此事与你无关。”赵璟不喜欢听到别人将十八看做通房,哪怕只是心中意淫,他发现自己也听不得。
“我怎么看不要紧,关键是别人怎么看。”
温驰安心中啧啧称奇,铁树开花,头一回啊,可惜却是个不开窍的,温驰安又想到赵璟如今的境遇,连声叹息。
温驰安走后,赵璟在屋里坐了一会儿。
他之前只顾着担心害怕,全然没有顾及十八的名誉,温驰安一提醒,他才意识到十八的名节问题。
十八把荞麦和在缸里铺开,每一粒荞麦都吸足了阳光,饱满紧实。
“你这几日天天在院子里头,就是晒这玩意儿呢?”阿谷走过来瞧着,不禁好奇地问她,“你这荞麦晒了干什么的?”
十八老实说:“做枕头。”
阿谷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想要荞麦枕头,让王爷给你买一个就是了,还费得着你亲自动手?”
十八:“自己做的不一样。”
“那倒是,”阿谷把怀里的盐罐头递过去,示意十八拿着吃,十八从罐头里拿了一个盐渍梅子咬了一口,生津开胃,就是酸的牙疼。
“你喜欢吃这个?”十八问。
阿谷点点头:“零嘴,吃着玩,庆云婶会做的多,下回我让她做点莲子酥给你吃。”
十八摇头说不必了,她并不是贪嘴的人。
“对了阿谷,你会缝枕头吗?”
阿谷:“那你可问对人了,十四的鞋底衣裳都是我缝的,你等着,我去拿针线。”
十八在原地等着,期间不时有几个下人经过。
“那就是那个人吗?”
“是她!王爷房中的女子......”
“嘘,小声点,忘了福贵怎么死的了,小心被听见,走了,别看了......”
他们自以为声音小,不知道谈话声十八都听进了耳朵里。
等阿谷回来之后,十八把这件事同她说了,阿谷脸上青白交接,看向十八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们为什么那么好奇?”
阿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