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八,对外仍是说身子羸弱,卧床不起。
王府内外眼线众多,夜里独处时,他才有间隙缓一口气,顺带在心底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
“王爷?”
身后不防出现一道惶恐地声音,眨眼间赵璟拧起眉头暗自咒骂。
他一时出神,竟然连有人到身边了都没有察觉。
赵璟掉头看去,月色下,十八熊抱着个大大的麻布袋子,举累了就举在头顶上。
“嗯。”
赵璟没有与她多言,扭头就走。
身后的人没有追过来,赵璟疑虑心起,停下脚步往回看,十八蹲在池塘边的空地上,麻布摊开,里头全是黑压压沾了水的小颗粒,像极了平时吃的大米。
十八认真地忙活受伤的活,动到手腕上的伤口处时,眉间微蹙。
白天拽十四那一回虽然使的是巧劲,但十四到底是个大男人,重量不是开玩笑的,她拽的那一下加重了手腕上的伤,这下至少五六天拿不了剑了。
思及此,十八喟叹出声。
“在做什么?”
十八被突然出现在耳旁的声音吓得双肩一耸。
赵璟瞧着觉得好笑。
当奸细的胆子小到这份上,也算是头一个了。
说到底也不过十二岁。
赵璟心想。
若十八是他手底下的,如此年幼便有胆有谋且衷心耿耿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会好好培养的,至少不会让她跑到千里之外送命。
如此动了一个念头,就越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这丫头效忠的不是自己呢?
赵璟惋惜不已。
十八连忙起身,被月光照的发白的手指上沾满了那黑褐色的“大米”。
“王爷,属下在晒荞麦。”
“晚上晒荞麦,你真是别出心裁。”赵璟揶揄道。
皎月将十八的脸也照的犹如新雪,额头上那块晒斑变得不那么明显,似外邦人的五官也愈发柔和,赵璟这才发现眼前的丫头不过十二,就隐隐露出倾城之色。
十八:“属下自己的东西,白天不能晒在此处,属下只将它晾干就行。”
赵璟:“怎么不在花房外晾晒?”
十八抿嘴往旁边瞧,赵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这里可不就紧挨着花房。
“咳......”赵璟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言语上的错处。
这事也不能怪赵璟分不清,他十二岁出宫建邸,十三岁就被调离京中,回京到现在不足三个月,整整一个月都“卧病在床”,再加上平日吃穿用度都有管家下人安排妥当,他平素流连于书房和卧房,连后院柴房在何处都需要有人指路,否则定要在这弯弯曲曲的园子里迷路。
“爷,您大病初愈,要早些休息。”十八小声说。
赵璟并不言语。
大病初愈?
他的病早就好了。
赵璟故作严肃地呵斥:“王府的规矩是摆设?钱佟里是怎么教导下人的!”
十八听了连忙跪下:“不关钱管家的事,是属下自作主张!”
“你既自作主张,明日上刑房自领十大板。”
“是。”
见十八伏低的姿态,赵璟心里莫名不爽,暗暗想着大概是更深露重,好好的独处又碰上这个小奸细,所以才会心里不舒坦。
赵璟转身离开,走前撂下一句:“许你白天晒荞麦,晚上不许在外头乱走!”
十八愕然抬起头来,赵璟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