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驰安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皇帝不仅没有因为薛邈的请愿弹劾赵璟,反倒将联名上奏的官员打压排挤。皇帝正愁没有机会对付那些先帝老臣,借此机会正好一网打尽。
薛邈被降职,众人才惊觉或许新帝根本没有厌弃赵璟,赵璟策无遗算,这次恐怕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十八坐在里侧,中书令和赵璟在屏风外头谈话,她就待在里头喝茶,手上摆弄着花画。
这是京城里最近兴起的小玩意儿,一打是一块固定图案的绸布和十二种彩色的针线,用针线给绸布上的图案上色,极其简单但需要认真细致,曹佳盈兴致勃勃地介绍给她,她尝试了两次还真找到点乐趣。
比起一般的女红有趣多了,不用她自己想图案,也不用担心会再绣出蹩脚的花纹,十八渐渐乐此不疲。
中书令叹息道:“物是人非啊!”
顺着窗口望下去,京城大街似乎还如当年他刚入仕的时候一般繁华,却处处是变化。
“你去陇西的时候我见了你一面,你从陇西回来的时候我又见了你一面。”中书令笑道,又惋惜道,似睹物思人,“每次都在这个地方,可惜焦相已作古。”
赵璟:“朝中事物累重,新帝还需要您多多指点。”
中书令立刻懂了他的话中话,再联系到最近的传言,难不成赵璟不仅要放权还要离开京城?
“贱内喜欢游山玩水。”赵璟往屏风后头看了一眼,眼底沁着一层春水。
屏风后头认真刺绣的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与他对视。
中书令莞尔一笑:“你们还年轻,年轻真是好啊!”
赵璟:“或许以后会回来,也有可能不会回来,赵禛与我有承诺,他现在不会动我,是因为对我还有依赖,等到他有足够的能力,未必对我没有忌惮。”
“何必如此消极。”
“人心善变,特别是皇室中人。”赵璟直言不讳,中书令见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他与赵璟共事多年,深知他的处事方式极端,对什么事情都不会完全的信任。
他既然无心权势,或许离开京城是最好的选择。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离开临江仙之后,十八在轿子里还拿着手上的花画摆弄。
赵璟吃味地凑过去:“这么认真?”
湿热打在脖颈间,十八缩了缩脑袋,嗔笑道;“给曹佳盈的,她有孕在身,我想绣个枕头给她,她不是总说自己落枕嘛!”
“不是说不喜欢刺绣?”赵璟盯着十八光洁的后颈。
十八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声回答:“不喜欢啊,现在还是不喜欢.......”
她顿了顿说:“我不会变的。”
她像是刻意说的,说完她低头又去弄她的花画。
赵璟听后微愣。
半晌后,十八被赵璟从后背搂住,对方有力的臂弯锢在她的腰间。
“曹佳盈有孕了......”
赵璟把脑袋往十八脖颈间埋,声音想羽毛般轻柔瘙痒。
十八浑身一滞,手上的动作也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嗯。”她小声呢哝。
赵璟:“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十八不说话,赵璟咬了咬她的耳垂。
“你说呢?夫人。”
“你......”十八艰难地滚着喉咙,“你......问我干什么?”
赵璟还从未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叫过她夫人。
十八莫名地觉得,挺喜欢的。
“得需要夫人的首肯啊!”赵璟轻笑。
莹白皮肤的每一寸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十八憋着一股劲,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开口道:“你.....你自己做主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被抱得更紧,压在她身上的力量也更重。
“你这么说,为夫就当你同意了。”
平安一脸怨气地从后院走出来,准确地说他是被嫌弃出来的。
王爷特许十四这段时间不用出任务,十四整日待在阿谷那,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己男人回来了,自然不需要他这个贴心小棉袄了,他刚刚就被你侬我侬久别重逢的小夫妻俩忽视了个彻底,还是乐儿啼哭,阿谷他们才想起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大活人在。
这不。
干脆把乐儿交给平安来照顾,他俩好去过二人世界。
平安哄着怀里的乐儿,愁眉苦脸,乐儿看到他的样子反倒笑得开心。
“小没良心的。”
平安抱着乐儿又去了后院,庆云婶红光满面地拉着丫鬟们在那聊天,庆云考上了举人,她眉飞色舞地讲着这些年来的不易。
聊着聊着,几个人又聊起庆云婶那个没福气的丈夫,接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