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身侧的女郎,尽管那女郎离得有些远,但眼力惊人的寒霁还是知晓她在做什么。
真是又傻又执着!
大概是不想看着那女郎犯傻了,寒霁净了手,将手里的鱼一撂,几步到了隋珠跟前。
就着蹲下的姿势,攥住刚刚女郎一直拼命撕拽的裙摆,青筋微露,嘶啦一声,便轻而易举地撕下了一条,抛到了隋珠怀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隋珠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布条轻飘飘落在她怀里。
“多谢。”
她感激地再次道了一声谢,抬手就给自己绑着发。
彼时寒霁还未走开,不经意地顺着女郎抬起的手看去,继而目光一顿。
少女手腕高抬,衣袖便顺势滑到了上臂,露出了那雪一般白腻细滑的胳膊,青天白日的,衣袖又是耀目的大红,愈发衬得她肤色白得过分。
可是,就在那白皙如暖玉的肌肤上,数片青紫擦伤正布于其上,和原本雪一般净透的肌肤摆在一起,当真是刺眼的紧……
寒霁不知在想什么,凝在了那处许久,久到隋珠都绑好了发,察觉到有人正盯着她。
她不会什么梳头的手艺,也不会将头发挽成髻,只是将其松松绑在了脑后,便觉大功告成了。
以溪水为镜,隋珠本以为自己挽得尚且得体整洁,但察觉到少年那久久徘徊的目光,她有些怀疑自己了。
“我不会挽发,也许有些不受看,暂时只能这般了。”
脸热得解释着,隋珠后悔当初没有跟阿葵那丫头教她两手。
“没有,很好看……”
寒霁终于将视线移开了,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当即就让隋珠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一句很有歧义的回答。
很好看,可以说是她挽的头发,也可以说是她。
不晓得对方是出于什么心思,隋珠也没脸去开口问,一时间,两人就那么无言了下来。
直到寒霁架起了火堆,将刚刚收拾的几条鱼烤了个差不多,他才将竹屋里的隋珠喊了出来。
隋珠是一脸感动地走出来的。
她老早就闻到了竹屋外的香气,知晓寒霁在烤鱼,但她摸不准这有没有她的份,一时不敢去探听。
毕竟人家愿意接了她这个烫手山芋,送她去千里之外的莱州,还愿意将自己的床让于她,自己睡树上,隋珠已经很感动了。
现在居然还管她的吃喝,隋珠觉得,他真是个活菩萨!
恨不得对他行个大礼,但隋珠也知晓这大礼行了未免有些滑稽,便没有轻举妄动。
满目感动地在寒霁对面找了块石头坐下,隋珠就瞧见对方将第一条刚烤好的鱼撒了些细盐,不声不响递给了她……
隋珠接的可以称得上是毕恭毕敬了,毕竟这饭食她什么力都没出,还能白吃,这样天大的好事落到头上,隋珠由衷地心怀感恩。
鱼的火候掌握的刚刚好,焦香鲜美,咸淡也适中。
也许是隋珠太久没吃东西了,她胃口很好,一转眼就吃下了一半。
寒霁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但目光时刻注意着火上仍在烤着的几条鱼。
火蛇跳跃间,寒霁囫囵吃完了一条鱼,拿起第二条鱼时,看着对面那细嚼慢咽的女郎交代道:“待会我要下山去城里,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捎带吗?”
邙山位于中原边境,再往外便是突厥,而反之则是大夏的边城延州,而距离邙山最近的便是朔望城,寒霁若是缺什么东西,一般都会去此地。
这次也不例外。
本想带着这女郎一起去,但念及她腿脚暂时不太好,他又不好一路到城里都那么扛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吃着烤鱼的隋珠听这话,还真想起了需要的东西,撂下一句稍等,头也不回地跑回了竹屋。
寒霁不明所以地啃着手中的鱼,不多一会便看见人又匆匆回来了,手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很快,寒霁便知道了那是什么,因为隋珠将那东西递到了他面前。
是一颗成色极好,光滑圆润的东珠,应当是昨夜坠在她额前的那颗,寒霁记性很好。
“这颗珠子应当值不少钱,你将它当了,换些银钱,劳烦去城中那成衣铺子里为我买些衣裳,不用太好,就普通的料子便好,多谢了。”
隋珠想过了,到莱州跋涉千里,自己的金银细软就那么些,如果再不省着点用,怕是没到莱州,自己便一穷二白了。
寒霁只是答应送她去莱州,但并无照应她全部的义务,愿意关照她一餐一饭已是不易,隋珠不能蹬鼻子上脸,要求更多。
所以,她自掏腰包,不想让对方觉得她是个讨人嫌的。
然寒霁这边,看着隋珠递来的珠子,他半晌未动,也不接。
眼看着少年迟迟不接珠子,隋珠干脆直接塞到了他手中道:“还请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