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情况下神思耗费所带来的生理疲倦不容小觑。 徐之浔醒来时浑身的酸痛比昨天更甚,或许这也是身体在那片海域经历强压后产生的反应。 她推开客房的门,客厅里没有林岿的身影。 时钟显示现在是六点三十七分。 洗漱完毕后徐之浔走出卫生间,恰好遇上从外面回来的林岿。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全身笼罩着一层热气,灰色的冲锋衣外敞着。 徐之浔无意识地上前几步,看着林岿在门口换鞋。 等他抬起头后,徐之浔才开口:“谢谢你昨天收留我,今天可以麻烦你把我送回酒店吗?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去。”然后展露一个略微尴尬的笑容。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可以给酬谢。” 说出这句话后徐之浔就后悔了,不说是否往阴暗处揣度了一个人的善心,就连酒店是否还给她保留着她的房间,她的行李现在在哪里都是问题。 林岿朝她这边瞥了一眼,往沙发走去,脱了冲锋衣外套挂在沙发侧边扶手上。 徐之浔惊讶地看着他腰间别着的一把枪,忘记了说话,猛然又回过神来想起这里不是国内,配枪应该不算违法。 他看着不像坏人,徐之浔一直这样想着,不知是说服自己还是安慰自己。 “在家里等我,下午送你。”林岿终于开口了。 虽然徐之浔不清楚为什么早上不行,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了谢。 林岿正在边台边捣鼓着什么,很快有香味传来。 徐之浔坐在沙发上偷看林岿,突然对上他的视线,快速地挪开眼。 然后听到林岿说:“煮了粥,喝点?” 浓郁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 徐之浔欣然答应,走到方桌边站着,等候。 林岿就只是看她一眼,盛出一碗粥递给他,拉开椅子。 正当徐之浔以为林岿要坐下的时候,他却穿上冲锋衣走出了门。 随后是汽车发动的声音,和扬长而去的尾气声。 所以,他拉出的椅子是给她坐的? 徐之浔不合时宜地想道,或许他只是表面冷淡而已。 面前的海鲜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海虾和贝类的鲜味融合在膨胀的米粒中。 平房里只剩下徐之浔一个人。 而现在才七点半,距离下午还有好长时间。 喝完粥,徐之浔走出房门。 清早的树林气息扑面而来,她舒适地伸了个懒腰,然而肌肉上的酸痛感还很明显。 房前的一片空地十分平整,上空也没有什么遮挡,大片的阳光径直平铺在地面上,闲适至极。 徐之浔随便转悠到了屋后,园子里的勿忘草上压着清露,微微低垂着。 即使是杂草,也被晶莹的露珠点缀得可爱。 徐之浔不免想起办公桌上的那株竹芋,不知道周零会不会忘记给它浇水。 突然间,徐之浔有些理解林岿“隐居”在此的缘由。 这样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一个人居住在树林深处的一个小屋子里的生活,在徐之浔看来就是隐居生活。 无需与外界交流,没有人际关系的困扰,每天伴随着鸟鸣醒来,被自然的气息包围,纯粹的,踏实的生活。 无事可做。 徐之浔打算在附近逛逛,总不至于迷了路。 她绕回房子前面,慢慢沿着那条石块铺成的小径款步。 四周的景致几乎没什么变化。 林里的树以樟树和杨树为主,并不是很高大。 杂草间偶尔有几丛黄色野花。 继续往前走着,树木越来越少,土地越来越裸露,直到徐之浔感受到脚底的触感变得绵软,才发现自己快走到了沙滩上。 回过神来,隐约听见浪打礁石的声音。 直至彻底走入黄白的沙滩,眼前的景色变得开阔。 视野中再没有其他人。 青绿色的海水缓缓化作波浪涌上来,到沙滩上又变作透明。 很纯粹的景,宁静,内敛。 徐之浔往右手边沿着沙滩慢慢走着。 脚上还穿着凉拖。 她走进浅水中,感受一波一波柔软的水流穿梭在双脚间的感觉。 百米过后,沙滩与树林的分界处,有一栋尚未建好的三层楼房。 钢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