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霁侧身靠在墙上,叩响了衣帽间的门。 里面响起慌乱的杂音,一会儿是什么硬物撞到衣柜,一会儿又是某人惊痛的轻嘶。 随着一声撞击门扉的闷响,面前的房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眼前的女人躲在门后,先是尴尬地探出了个头。 “嗯,我……”她瞟了岑霁一眼,眼神游移地盯着地面,“我好像把自己困住了。” 说完还补充一句,“你不许笑话我。” 岑霁没有笑,更多的是不解,因为他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同时把自己两只手都卡在衣服里拔不出来的。 直到看见姜燃面色窘迫的从门后走出来。 “都说了不许笑!” 面前的人还理直气壮地炸呼,眼神凶巴巴,像一只要吃人的球形河豚。 岑霁压下嘴角的笑意,侧身进门的时候,顺手摁着姜燃的脑袋,把她调了个个儿。 “你是怎么给我打电话的?”岑霁问。 姜燃支吾半晌,最后还是老实道:“用鼻子解锁,剩下的就交给Siri。” “哦,”他回复得波澜不惊,“那开门用的是鼻子还是Siri?” “岑霁!!!” 姜燃果然炸毛,但没等她把头转过来,岑霁就用一只手又把她扭了回去。 盘扣解起来不难,麻烦的是太多。 一粒一粒,又小又密,岑霁甚至一度怀疑苏青之所以会选这件高定,就是因为料定了姜燃没办法自己穿脱。 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岑霁的心跳就难以抑制地漏了一拍。 刚才那些因为忙着打趣而来不及滋长的旖念,像窗外的野尾红,一旦被注意,就再也不能忽视。 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岑霁觉得今晚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反常。 思绪跑偏,微凉的指节就触上女人光裸的脊背。 温热而柔软,触感好过他曾抚摸过的任何丝缎或皮草。 以至于他在解下一颗盘扣的时候,若无其事、又别有用心地将指尖抵在了姜燃的背脊上。 手下的皮肤随即轻颤,像受到惊扰的蝴蝶忽然扑棱了一下翅膀。 “好了,”姜燃突然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涩,“后面我可以自己来了。” 不远处的穿衣镜里,她有些尴尬地双手捂胸,红着脸从镜子里看他。 也是这时岑霁才发现,手里的这件礼服之下只有女人光洁袒呈的身体。 她什么都没有穿。 “这里好像勾到了。” 岑霁的声音很淡定,但心里早就乱了节拍。 他的衣帽间明明大到足以装下几十幅两米以上的油画,此刻却也逼仄得令他呼吸□□。 “你先把裙子脱下来。”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岑霁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不想跟姜燃继续独处在这样密闭的环境。 姜燃却被这样的要求惊得更紧地捂紧了自己。 “我先去外面。” 这种情况总是越描越黑,岑霁干脆若无其事地抛下一句,转身去了门外。 后背抵上墙面,凉意让昏蒙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岑霁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很想抽一支烟,让自己冷静。 不多久,身后的房门隙开一缝,一只女人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露出黑色袖口下一截纤细的腕子。 岑霁怔了怔,才发现此刻她披在身上的,是他的一件黑色幼羊绒大衣。 所以,她现在什么都没穿,只裹了一件他的大衣么? 思绪突然敲开一隙,脑中画面像核桃破壳一样爆开。 一向处事泰然的岑霁竟也愣住,忘了去接姜燃递来的东西。 “裙子……” 跟这句嗫嚅同时响起的,还有姜燃手忙脚乱的关门声。 她觉得自己或许是疯了,总觉得今晚从岑霁帮她解盘扣开始,两人之间的气场就变得像窗外淅沥的天气,黏腻又暧昧。 可是不叫他帮忙又怎么办呢? 姜燃叹气,转头却对上穿衣镜里的自己。 男人的大衣挺阔有型,穿在她身上,自然是不合适的。 袖口覆盖指尖,胸口也需要努力拎起来才能遮住。而她抱膝坐在软凳上,就像是被一堆布料淹没的娃娃。 岑霁原来这么高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