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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1 / 3)

胃里填了点东西,萧衍觉得自己的状况好了一点,闭上眼睛,脑子就活泛了起来。

细细地盘算了一下当下到底该如何进凉州,又该如何进大漠...

忽地,呼图王临死前的那句话便如一把利剑一样插进了自己的脑子里,盘踞不去。

“杀了我,你也报不了仇。”

兵部尚书沈珂是父亲的旧部,曾把军报偷偷给自己看过,“萧帅巡边晚归,沙地遇伏,不敌身亡,有呼图王部旗与兵器若干。”

寥寥数字,窥不出其他的端倪,而且当时自己被悲伤冲击得也无法细细深入思考,便一股脑的将仇恨全部算在了呼图王的头上。直到现在斩了他,再回过头来细想,才终于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只是哪里不对劲,萧衍心里却实在毫无头绪。

父亲曾和自己说过,北狄人凶悍残暴,教化未及,但也正是因为在大草原下天高地阔地野蛮生长,崇尚光明正大的你死我活,不会有那么多拐弯抹角的阴谋诡计。

那么呼图王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会是事实真相吗?

可是此次他们居然一改之前横冲直撞的作战风格,和大盛玩起了围城打援,声东击西地战术。可见也并不是毫无章法的。

那么呼图王说那句话会不会另有所图,只为在自己心里埋下一根刺?那他这根刺又为何而埋呢?

况且父亲一向谨慎,纵然自恃身手,可是出去巡视边境,无论如何不会只带寥寥几人。怎么会就那么轻易地死在了大漠里呢?

萧衍心里的这些思绪就像一团乱麻,越缠越紧,越绕越乱。埋在心里的悔恨便被这四冲八突的想法激了出来,教她不得不面对。

错的是你啊,萧衍!

如果当初你没有非要任性地回京都,如果你还继续留在父亲身边,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说不定你就会及时地发觉派兵救援,说不定父亲就不会死,说不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苦涩的药草味冲进了鼻子,萧衍皱了皱眉转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父亲端着药碗坐在自己床前。

父亲?

他还是几年前的模样,一袭牙白色长袍,玉冠束发,肤色是浅浅地麦色,可以看出年轻时必然也是风姿绝代的。只是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郁郁之色,面对着自己的时候还会板起一张脸叫自己练剑,练字,或者喝药,就像现在这样。

萧衍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从床上腾地一下子跳起来,环住父亲的脖子,大叫道:“爹!爹!”动作大得甚至撞翻了萧风潜手里的药碗。

萧衍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哭到哆嗦,只会喊爹。多日来压抑的思念和无助一瞬间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可萧风潜不为所动,掰下了萧衍的手臂,冷冷地站起身,背对着萧衍说:“衍儿,你别这样,我会回头的。”说完便大步迈了出去。

萧衍一骨碌地爬下床想要去追,脑子里却下意识地觉得好像没感觉到腰间的疼痛,伸手摸去,腰间的伤怎么消失了?

等再一回头望向父亲离开的方向,哪里还有什么父亲,只空荡荡地一片白茫茫。

萧衍已经醒了,心底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梦,自父亲走后,自己已经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了,只是每一次都不例外,父亲从来不看向自己。

他是在怪我吗?他说他会回头,又是在劝我别再执着地牵挂吗?

一抹清凉附在了自己脸上,萧衍出手迅疾,一把扣上那人的手腕,再一翻转,塌边便传来一声少年的闷哼。

萧衍过了半晌才适应黑暗,待看清对面的人时,心里又突地一下,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就犹如大漠夜里的恶狼,幽幽地泛着波光,骇人无比。

原来是他。

那少年在黑暗中沉默地将手帕递了过来,萧衍这才摸了一把脸,满手的湿润。

“去把灯点上。”萧衍接过手帕,淡淡地说道。

少年听话地在黑暗中摸索,被拌倒了好几次,终于点燃了小桌案上的油灯。不知道哪里漏进来的一丝风,将点燃的那豆灯火吹得飘飘袅袅,映得少年的面色明明暗暗。

从灯下看,少年人的眉骨已经异常突出,只那身形,瘦削得实在过分。

那少年点完灯又走回萧衍的塌边,不言不语,只把萧衍默默地盯着。此时再看过去,那少年的眼睛就犹如两颗黑宝石,无波无澜,幽深但宁静。

半晌,萧衍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老头子让我伺候你喝药。”

萧衍看向塌边小几上放着的药碗,原来是他端来的。

“闻长青呢?”

“...”

算了,估计闻长青是谁他都不知道呢。

“你在我这儿待了多久了?”

“不知道。”

这个少年周身似乎有着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不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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