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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3)

陆家从食店更名“芸记点心铺”,还推出了一种很新的东西。

听说叫做“浮圆子盲盒”,最近在太学生、国学生之间流行得很。

据说店家准备了四种口味的浮圆子,打乱后再装盘盛放,客人需要了,就从里面随机挑拣七颗,现煮现卖。一份浮圆子里有什么口味,全凭个人运气。

除了玩法新奇,那芸记的浮圆子也确实好吃得紧。

和寻常的元宵圆子不同,她家的浮圆子个头大得很,里头一共四种内馅。黑的芝麻馅儿、黄的花生馅儿、粉的玫瑰馅儿和紫的芋泥馅儿,每款都有各自的粉丝。

譬如太学的高郁青就是芋泥馅儿的粉头,国子监的杜子言则是黑芝麻馅儿的粉头。

顺带一提,”粉丝“和“粉头”这两个新鲜词儿是从店主陆家大娘子那学来的。

这两个粉丝头头分别带着各自的拥护者,就哪款内馅的浮圆子滋味最佳这个问题掐得不可开交,彻底把“浮圆子盲盒”在太学生、国学生们之“掐”红了。

就连教书的先生们也有所耳闻,让随从买了一份带回家去,颇受家中妻女的欢迎。

住在太学、国子监南边的百姓也收到了颇为新鲜的“传单”。

一张薄薄的纸上用简单的墨线勾勒出一碗浮圆子,旁边还画了四个破皮流馅儿的大圆子,下方分别写着内馅的名字。画旁还附了一首的打油诗:

山寺月中寻桂子,不如陆家浮圆子。

太平功业在山河,呼朋唤友开盲盒。

长恨春归无觅处,国子太学居中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煮水备丸候客来。

这下子,识字的不识字的,见了这传单,都能一目了然。

当然,这份颇为“炸裂”的打油诗传到太学和国子监后,又造成了一番“小小”的轰动。

有人捧腹大笑,有人目瞪口呆,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拍案叫绝;气极反笑的有之,会心一笑的亦有之。据说还有人提笔模仿,气歪了林老先生的胡子。

“阿兄,你看这首打油诗。”在太学以南的一座小院里,一位长相颇为温润的男子正侧首询问身侧的兄长。

院中的白梅开得正盛,春日的阳光在树下郎君的肩头映下花的影。年长些的男子气质清冷,俊秀的面容掩在花影中。

此时,他正垂眸认真地看着自家阿弟递过来的打油诗。

看罢,半晌无言。

“……”

“促狭。”

·

作为引领这波“新时尚”的弄潮儿,陆时芸这会儿却仿佛置身事外,在陆府的小花园里优哉游哉地与人喝茶闲聊。

“你居然会主动上门找我聊天?钱美美,你吃错药了吧?”陆时敏故作惊讶,表情颇为浮夸。

钱琪兰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我还就喜欢上你家门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陆时芸忙当起和事佬:“好啦好啦,都少说几句。喝口茶,润润喉。”

“四娘,上次的事情,多谢你帮忙”,陆时芸看向钱琪兰,郑重地道谢,又拉了拉陆时敏的衣袖,语带督促,“敏儿——”

陆时敏嘟了嘟嘴,还是听话地起身向钱琪兰行了个大礼:“上次的事,多谢你。”

钱琪兰吓了一跳,慌道:“没,没有的事!我只是顺便而已……对,顺便!才,才不是特意为了帮你。”

十四岁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面皮薄得很,即使迅速别过脸,羞意也仿佛蔓草般顺着脖颈一路往上,晕红了藏在鬓发间的耳朵。

她果然没看错,这个小姑娘,看似飞扬跋扈,其实就是个教科书式的小傲娇啊。

陆时芸掩唇暗笑。她倒觉得,敏儿和这位钱四娘子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至于另一位——陆时芸瞥了一眼在旁饮茶不语的赵六娘,眼底暗了暗。

“六娘,你怎么不说话呀。我跟你说,芸姐姐可厉害了。最近流行的浮圆子盲盒你听说过吧?是芸姐姐想出的主意。食谱也是芸姐姐独创的!”陆时敏自从有了姐姐,就迫不及待地想和小姐妹炫耀一把,这次小聚,可算给她逮找机会了。

“是很厉害呢。”赵七娘放下茶盏,轻声附和道。

“是吧是吧!”陆时敏这个“姐吹”激动拍手。

见陆包子又凑过去和赵六娘讲小话,钱琪兰撇撇嘴,扭头和陆时芸说话:“芸姐姐,陆家从食店之后还会上新吗?上次春日宴尝到的梅花包子,我一直惦记着呢。”

“这可巧了,过几日店里准备推出的新品就是梅花包子呢。”

“那可太好了,届时我一定去光顾。芸姐姐可要给我开个后门。”

“芸姐姐是我姐姐又不是你的,你喊这么亲昵做什么!”陆时敏正炫姐炫得起劲,骤然发现“后方失守”,立时醋了。

“我就喊!我就喊!芸姐姐~”钱琪兰喊得更欢了,嗓音甜得像浸了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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