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强,也比咱能。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至少人家干过县长,咱不是连鸟大的官都没当过吗?”
“哎呦,怎么着,你还想当官,给你个官你会当吗?”纪梅随即开足火力讽刺道,好像是在维护老公的尊严一样认真,不愧是和陆登峰躺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铁杆的好闺密和好基友。
“我说,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卢建功把标志性的短脖子向前猛然一挺,使劲斜楞着脑袋回击道,也是硬皮得不要不要的,“第一,我根本就不想当官,我要是想当官我早就提拔了,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第二,这个当官有什么难的?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连苏庆丰那样的缺脑子二货都能提拔去乡镇干个小官,我作为他的老前辈和老大哥,难道各方面的能力还不如他吗?”他一旦自高自大起来说话就是不惹人喜,大家听了都有点撇嘴,但是又都不便直接给他指出来,“不是我在这里吹牛和摆老资格,他干的那些活,有一样算一样,哪个不是我撂下的?哪个不是我干腻歪的?”
“呦,越说你能,你越喘了是吧?”纪梅理直气壮地冷笑道,冷得嘴里都能当大功率的冰箱用了,连哗哗的糖水被送进去后都能立马变成硬邦邦的糖块,“你现在高级职称没弄上高级职称,副科没弄上副科,你有什么好拽的?”
她此话一举就击中了卢建功的软肋,疼得他嗷嗷叫。
“我看你也就是煮熟的鸭子,光嘴硬罢了!”她唾弃道。
“给你说吧,我不光嘴硬,我身上还有更硬的地方呢,”卢建功没有轻易绕过纪梅这个娘们,他似乎就等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了,这也是多年来互相之间打打闹闹惯了,“等回头我硬给你看看,到底怎么样,是不是比郑进强多了?”
“嗤,你还好意思腼着个老脸给人家郑进比,”陆登峰接口逞能道,贼心不死,本性不改,到死还是那个熊样,“人家郑进是正着进,你最多也就是斜着进,或者是从后边进,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路……”
“你再说那个小能话,我就把你给挤出去。”纪梅很风骚且很有味道地回头看了一眼陆登峰,口是心非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像极了一个因为煮过劲了所以马上就要露出绿黄相间的韭菜鸡蛋馅的胖水饺,白白滑滑地热气腾腾地流着水,让人看着就想去一口吃下去,好过过嘴瘾,尤其是那些没吃过这种美食的人更是馋死了。
她这盘滑腻温热的水饺,不知道郑进吃没吃腻。
桂卿一边看着眼前的活宝们瞎胡闹,一边想起了单位负责玉龙河中段环境卫生治理的事情来。他和单位里大多数人一样几乎每周都必须拿出两个下午的时间去参加义务劳动,只是平时干活的时候北院和南院的人通常都是错开时间进行的,所以两边的人实际上接触也不多。
像参加这种一窝蜂或者一阵风式的集体劳动,往往是最能体现个人的劳动态度和性格品质的时候,所以单位里那些众所周知的懒熊们一如既往地雷打不动地想尽千方百计来偷懒耍滑。这些鸟人活干得最少,话却说得最多,在老实人面前使尽了奸、耍够了滑、演够了戏,真是懒驴上套,不是屙就是尿,很多时候他们不仅屁作用不起,还反而影响大伙干活的积极性。
这种鸟人在南院这边以彭云启为主,谷建军和刘宝库为辅,而在北院则以马玲为主,毛玉珍、王兆前、王继秋和纪梅等人为辅。他们每次干活总是出尽了洋相,说尽了废话,开够了玩笑,嘴皮子比手皮子多磨破好几层皮,惹得众人打心眼里就恨他们,恨不能一脚把他们踢进玉龙河里去,直接淹死他们算了。
全单位的人无论职务高低,包括一把手姜月照在内都能按时地参加义务劳动,只有一个人始终例外,竟然连一次也没参加过这次劳动,那就是外号“大熊”的熊英杰,熊大官人。
单位的人偶尔参加一下义务劳动,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但是在节日气氛越来越浓的这段日子里,像马开江主导的这种严格考勤和严格奖惩,而且结束之日遥遥无期的义务劳动,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正确理解和欣然接受的了。尽管他通过新官上任之后所烧的第一把火,就非常成功地几乎把全县单位的人都惹恼了,但是他对此似乎根本就不在意。
一个欲干大事的人怎么能拘于小节呢?
一头狮子怎么能在乎一小群苍蝇的抗议和不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