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好。
他只感觉温柔的山风吹得更暖了,而她更像一个语文课本上曾经出现过的自豪无比的山村女拖拉机手了。
“你像公园里边,特别是玉龙河两边,”桂卿双眼出神地说道,因为受了晓樱情绪上的感染,所以就变得和她一样具有一种特别的敏感了,犹如她身上浓浓的脂粉味悄然飘散和钻进了他的身上一般,尽管她好像什么化妆品都没用,自有一股天然的香甜之美,“现在开得最旺的应该是西府海棠和紫玉兰了,另外还有金黄色的连翘。尤其是连翘这种花,一旦开起来简直黄得不可思议,亮得耀眼至极,而且总是让我想到黄花大闺女的那个黄花……”
她听后只是痴痴地笑,而没有其他举动。
“说起来西府海棠是我最喜欢的植物了,”他止不住地又说出自己诸多的喜好之一来了,唯恐她还不够了解自己,根本就没想到要保留点什么神秘的东西以供将来消遣和排解,“它的花红得不艳不淡,叶绿得不浓不轻,枝条长得不密不疏,它的花开在最美好的日子里,时间上不早也不晚,一切都是刚刚好。”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诗经》里一句描写海棠花的话,于是便轻声吟诵了出来:“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咦,这里的‘常’,是指海棠吗?”她抽空问道。
“不是吗?”他有些将信将疑了,“我一直都以为是呢!”
“我觉得应该是指棠棣啊,”她眼神迷离而又性情天真地说道,提到这些可爱的花花草草她总是有些情不自禁,显然这都是些提神醒脑之灵物,“而且《诗经》里有专门描写棠棣的篇章,我还影影绰绰地记得,里面最有名的两句是,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家室,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他听着听着,有点头晕了,后悔不该开头。
“嗯,对了,就是这一段,”她笑着肯定道,不顾他丢人现眼的可笑样子,好像刻意要让他骤然窘迫一顿才好,“开头那句是,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另外,这花好像还叫郁李或者夫移、喜梅、寿李等,一般是用来比喻兄弟之情的。”
“那‘棠棣’和‘棣棠’是一种东西吗?”他真是迷惑了。
“应该不一样吧,”她沉思道,语气中肯定的成分远远大于疑惑的成分,显得她在这些方面更有天赋,“不过,它们应该是近亲,就像海棠和苹果一样,它们两个长得也很像啊,花和叶子都很像。”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突然有了一种不自量力和班门弄斧的感觉呢?”他确实感觉有些尴尬了,于是不好意思道,“哎呀,忒尴尬了,不要意思,真是不好意思,聊着聊着我就跟不上趟了。”
“哪里啊,我也不过是碰巧了记住这两句而已,而且这还是我上回去查‘宜其家室’这个成语的时候偶然看到的内容,也是记得稀里糊涂的。”这回轮到她不好意思了,她就结结实实地不好意思了,一点也不扭捏造作,让他从头舒服到了脚,好似在烈日炎炎的工地里干了半天苦活累活的中年农民工突然喝到了一瓶免费的冰镇啤酒一般。
“不简单,鄙人佩服得很啊。”他恭维道。
“得了吧,你是不是觉得赞美和恭维的话不用花钱买,所以才对我这么大方的啊?”她为了有效地刹住他那时松时紧的入侵般的语势,在轻轻地讽刺了他一下之后转而说道,“其实呢,你是靠实践经验知道这些花都是什么时候开和什么时候败的,所以还是你记得准。而我呢,不过是在闲着无聊的时候,一边看书一边想象着这些花什么时候开以及开得怎么样等等,有很多花我根本就没亲眼见过,在这一点上我确实不如你。所谓的实践出真知嘛,有很多时候我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那是啊,你是在城里吃着香甜可口的面包长大的,我是在农村吃芋头和地蛋长大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本来就不一样嘛,这个当然没有什么可比性了。”他有些酸酸地回道,同时很好地把握住了泛酸的程度,从而不至于引起她的任何不适,哪怕是极轻微的那种不适,就像一个顺利地怀过好几回孕的资深妇女一样,能够恰到好处地控制住自己的胃口。他怎么舍得让她难受呢?尤其是在喜欢她的关键时候。
“严格来讲青云还真算不上什么城市,”她似乎决心要去掉他强加在她身上的城市女孩的醒目标记,所以才这样说的,而毫无贬低他们俩共同的家乡的意思,“只不过是比一般的乡镇大了一些而已。其实在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几个女生在春天的时候还经常去梅花山玩呢,那个时候我连最常见的杏花、桃花和梨花都分不清,就光觉得好玩了,真是傻得够可以的,也没什么见识。”
望着眼下令人春心荡漾的景色,他当然也能很自然地联想起高中时代抽空去梅花山游玩踏青的温馨情景,所以马上就陷入了对过往时光的断续追忆当中,同时里面还参杂了许多瑰丽迷蒙的臆想。
“你是不是经常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