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房的东边是一个大房间,道武和春英在那里休息,西边则被分成了两个独立的小间,前边那间桂卿住,后边那间桂明住,三个内门都开向堂屋,形成了一种彼此联通而又相对独立的格局。桂芹的房间则在东边配房的南边那间,有独立的房门对着院子,北边那间是锅屋,是用来烧火做饭的。
大晚上的,伴着桔黄色的稍显黯淡的灯光,意气风发、满脸喜气的桂明用右胳膊紧紧地搂着温柔可人的凌菲,躺在春英为他和凌菲专门准备的崭新的被窝里情意绵绵地说着悄悄话。农村的房子到底是冷,好像四处都能进凉风一样,凌菲的心里很是不大舒服,不过好在有男朋友这头温血动物在一边紧紧地搂着她倒也暖和多了,不像一开始那样根本就伸不开手脚,顺带着白白的身子也变得冰凉了。
“不管在哪里,还是男人受人重视呀!”她突然叹道。
“呀,你怎么会发出这种感慨呢?”他先是伸直右胳膊,然后再回过弯来腾出手指拧了一下她秀丽的鼻子,大大咧咧地问道。
“哎呦,愣货,你就不能轻点吗?!”她像一只被宠坏了的脾气暴躁的小猫一样囊着秀丽的鼻子责备道,好像那个鼻子是用冻得很不结实的冰做的,随便一碰就要碎了,“你看看,我刚来那天也没见你爸妈去饭店里叫菜啊,怎么你姐夫一来就从饭店叫菜了呢?而且还搞得那么大一桌,到晚上都没吃了,真是太舍血了。”
“喔,你说这个呀,你也太搞笑了吧?”他憨厚地笑了,都能让她看不出真假来,确实也挺难为他的,“那行,我问你,要是第一天你来的时候也上这么一大桌子菜,你一个小女子能吃得了吗?难道你想当猪啊,你看你现在胖的!”
“哼,这还没结婚呢,你就不知道心疼你老婆了啊?”她把身子向左边使劲一翻,毅然抬起粉拳就打了他的胸脯一下,然后咬着银牙笑嘻嘻地骂道,“我看你将来也是个不中用的货色,压根就不能指望的,我可不能把全部的身家都押在你身上。”
“唉,我算是看错眼找错人喽,”说完刚才那句让他感觉比较愕然和伤心的话之后,她又虚张声势地叹道,“白白地浪费了我这满腔的热情和大好的青春年华啊!”
话音未落,她便在被子里蜷起双腿,用膝盖紧紧地顶住他的腰部,让他很是难受,她就是要这样让他难受。
“好了,好了,别闹了,行不行?”他如此说着,便把身子向右重重地转过去,转瞬之间把她的招数悉数都给破解了,同时让她的腿定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是一个两人都感觉比较舒服的样子,虽然无趣倒也实用,他们都试过多少回了,已然不陌生了。天下所有的恋人都会无师自通地发明和创造一些只有他们自己才熟悉的小动作,他们当然也不例外。
“你知道吗,桂明,”灯光下,她突然幽幽地笑道,“我最喜欢你的肚子了,又柔软又富有弹性,好像一床上好的被子。”
“你这个迷人的家伙,难道我身上就没有更好的地方了吗?”他坏笑着追问道,好像很有才华的样子,“这世界不是缺少好玩的东西,而是缺少发现好玩东西的眼睛。”
“请恕我直言,你就是缺少一双这样的眼睛!”他又道。
“你,可恶,太可恶了!”她乐不可支地回击道,此时挨骂和骂人都让她感觉浑身舒畅和痛快。
她娇憨可爱的的骂声迅速激起了他的斗志,尽管这是清冷至极的寒夜。他把自己侧着的身子猛然抬起,然后往右又是一翻,想要使劲发挥一通,也不怕晾了汗或者得了感冒什么的,看起来猛得要命,愣得让人吃惊,就像从来都没吃过没见过的老光棍一样。
“哎,你别光顾自己啊,”突然,她一把将他推翻过来,同时冷笑了一声后问道,“我问你,我这回没来事,你知道吗?”
“嗯,竟然会有这种事,怎么就这么巧的呢?”他一下子就惊呆了,她的话就像一根被某个鲁莽无知的大力士挥舞起来的中间带螺纹钢筋的水泥大棒一样差点把他当场击晕。越是外表看着勇猛无敌的动物在被击昏之后越是倒得地动山摇的,简直吓死个人。
“你说呢?”她露出了些许的本性,口气非常威严。
“哎,不对呀,咱两人在这个事上不是一直都很注意的吗?”他非常落寞地问道,似乎是想耍赖的样子,可是又没有那个狗胆,因为她提出来的这个事着实不是个可以随便马虎过去的小事,“而且为了避免产生不良后果,我都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不该牺牲的感觉,现在想想我还觉得郁闷和亏得慌呢。”
“而且你也一样啊,”此时他倒是学会了换位思考,竟然说起这等话了,“又不敢尽情,老是胆战心惊的,非常好!那东西就像厚厚的塑料纸一样,太没劲了,简直就是隔靴挠痒!”
“哼,你别在这里装疯弄傻了,”她随即刺挠他道,自己也觉得有点寒心了,虽然寒得并不厉害,“你忘了,有几回就是在个悬崖边上打插边球,你这家伙嫌麻烦就没采取措施。我当时就说了,对吧?这样根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