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个※※※了……”
“别人都说他是喝醉了,喝多了,”她又气愤地说道,想起当时的情况就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一刀砍死田福安个癞官货,“所以才会那个熊样的,其实他是有酒装着三分醉,他就是看着我碍眼,存心想弄死我的。他那是叫我戳着他的心口窝了,揭了他的短了,所以他才发的疯。我知道,他早就看着我碍眼了,早就恨我恨得牙根痒痒了,昨天黑天不过是找着个机会出出他心里的毒气罢了,我心里还不明白吗?他几根肋骨我都摸得清楚的——”
“可是你也不该半夜就跑了啊,我的乖儿唻!”老妈妈有些痛不欲生并且上气不接下地说道,她是一点也担不起生活的风雨了,“你知道家里这老的少的都有多担心吗?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这个当老的还怎么活下去呀?嘴说我也没几天活头了,可是一件,你也不该死我前边去呀,你这样叫我的日子怎么过呀?”
说着说着,她那唯一的好眼里也慢慢涌出了几滴浑浊的眼泪,顺着那长满皱纹的灰褐色的老脸流了下来。人年纪大了,流泪也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所以她轻易地也不敢伤心难过。
“俺娘你别难过,我这不是转过想来了吗?”秀珍拉着老娘干枯黑黄的双手,既内疚自责又心酸无比地劝慰道,“再说了,当时我也是叫这个※※※※给气迷头了,才一时想不开跑走的。至于说他平时干的那些腌臜事,还有他骂的那些混话,我都不能提了,提起来我心里连插脚的空都没有啊。”
“唉,这个日子过得忒难了,俺娘唻——”她叹道。
“唉,我的儿啊,别管这个日子有多难,有多苦,你都得好好地活下去啊,”老妈妈低头用袖子擦着眼泪,同时含混不清地絮叨着,“九归一你能想通就好,能想通就好啊,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桂卿为了让小姑和奶奶说话方便,就找个借口躲到大门外边去看着人去了。秀珍和老娘又拉了半天的呱,才依依不舍地骑着车子离开了他家。他在门口闲着的时候脑袋里就不停地想着,要彻底解决小姑和小姑夫之间的矛盾,关键的一条还在于做通小姑夫的思想工作。只有小姑夫通情达理了,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才能让小姑一家人过上平静安宁的日子。要不然的话以后这个架还是少不了要打的,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们哪次会真的打出人命出来。家里的人和亲戚朋友以及左邻右舍的人就是再担心小姑的安危,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眼不错地守着他们两人。所以说,只要一天不解决主要矛盾,小姑一家人就一天没有安生日子过。小姑夫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炸死炸伤小姑和其他沾着粘着的人。这个结局几乎是十拿八掐要出现的,就像黎明时太阳一定会从东边升起一样,是完全可以预测得到。
他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去找小姑夫好好地谈一谈。
他在和奶奶说了一声之后就迈着并不坚实的步伐往樱峪水库那边走去,他此去还是有些心虚和胆怯,仿佛回来的希望极其渺茫一般。路上他看了一下手机,发现还不到十点,饭店里应该还没开始忙,他估摸着差不多能和小姑夫谈一会。
七八分钟之后他就到了稍显安静的店里。
他大体看了一下,发现小姑不在店里,看来她从自己家出来之后就没有回到这里。田亮和小杜也不在,王秃子正蹲在厨房里叼着个小烟卷择菜,小郭正在楼上一间带卡拉OK的房间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哼着小曲看电视呢。他在楼前大梧桐树下稍微站了一会,又抬头看了一眼小郭那一直翘着的被长筒黑色丝袜覆盖着的二郎腿,感觉很有些可笑和滑稽。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烂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把小姑夫迷得和裤套似的,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是因为他身上浓浓的烟尘味吗?还是因为她的美太接地气了,俗得太诱人了,让喜欢她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压力?
田福安站在厨房门口懒洋洋地问桂卿怎么想起来到这边来了,就像在和一条十分讨人厌的癞皮狗在说话一样。桂卿说没什么事,闲着过来玩玩,顺便看看这边需要帮忙吗。田福安就说也没什么大活,厨房里的那点活让老王一个人干就行了,然后就把脸转向一边去了。
“小姑夫,我有点事给你说一下,”桂卿走到田福安跟前,想了一想后便硬硬地说道,“走,咱到那边屋里去拉会呱。”
说着,他随便指了一下一楼的一个房间。
田福安闹不清楚自己的妻侄此行到底是什么意思,因此他颇为疑惑地看了看媳妇家的侄子那张阴晴难测的年轻脸庞,突然间有点害怕也有点心虚了,但是他马上又装作满不在乎和无所畏惧的样子,非常轻蔑地说道:“有什么事你现在就说吧,我一会就该忙活了,中午镇上的大领导还要过来吃饭呢,他们办公室的人一早就给我打手机了。”
“这个小杜,到底死哪去了?”说完上面的话他又抬高声音非常粗鲁地大声抱怨道,“不知道一会该上生意了吗?※※※※的,整天奸吃懒做、涂脂抹粉的,还长了一身的懒肉,自己心里也没个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