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家伙刚才正在病房门口向里边偷听或者偷看什么了,因为正人君子或着胸怀坦荡的人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一见到我之后就匆忙逃走的人究竟是谁呢?”他稍微愣了一会后心里遂泛起了大面积的疑问,同时又觉得此事还是颇为蹊跷的,并不像是他走眼虚看了对方,或者对人家的行为有什么误解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来这里打探情况呢?”他进一步地胡乱猜测着,竭尽所能地想要给对方的奇怪行为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难道他是个吃惯医院这碗饭的小偷?”
“但是,看着好像又不是啊——”他不禁嘀咕道。
那个人看着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离成熟稳重的中年男性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他一身松松垮垮、狸花狗造、花里胡哨的休闲装打扮,头上还罩着个不伦不类的白色布艺的长舌太阳帽,帽檐子故意压得很低很低,与周围亮堂堂的环境极不相称,仿佛刚从深不可测的幽冥世界里逃过来一般。此君从走廊上神秘地消失了一阵子之后,居然又从楼梯口处冒了出来,同时再次往桂明所在的病房处溜达过来了,一副对刚才的匆忙里忙离去心有不甘的和甚为自责的意味。
桂卿对不期而遇的这个家伙虽心存疑惑,颇为看不起,并且本能地觉得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又不能过于直白地盯着那人看,遂在病房门口随意地踱起步子来,同时继续留意观察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那人眼见得同在走廊里逛荡着玩的桂卿并未特别注意他,看来应该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问题,于是就假意装作等什么人的样子在护士站附近盘桓起来,一副吊儿郎当却又满腹狐疑的纨绔鬼样子。
待了不长不短一会子功夫,桂卿便听得病房里传来了薛薇起身告别的动静,遂往病房门口走去以便和这位别样的客人礼貌道别。他在抬步之余用眼角又仔细地瞟了一下刚才那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只见那个家伙在听见这边的动静之后立马就转身往电梯口跑去,而不是像刚才一样往楼梯口躲去,仿佛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偷事一般,看来这家伙的耳朵一定非常好使,简直就和日本纯种警犬卡尔似的。桂卿心里猜测这个人要么是来偷偷探听桂明住院情况的,要么就是来跟踪里薛薇或者桂芹的,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可能了。当桂芹喜了话声地送薛薇出来的时候,那个始终都贼头贼脑的家伙已经在走廊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其盯梢和跟踪的手段果然了得,并不是一般人能轻松胜任的。
桂卿热情地和薛薇女士道别,感谢她在白忙当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看望弟弟,桂芹则把来客亲自送到电梯口才满脸笑意地折回身来。姐弟俩重又回到病房一起向桂明感慨和赞叹薛薇的美丽大方和聪明伶俐,桂明则又微微脸地红起来,感觉到非常不好意思,仿佛受夸奖的人不是薛薇而是他本人,同时他又根本承受不起这种恰如其分的夸奖一样。
桂卿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起刚才在走廊看的可疑情况,可是又觉得在姐姐面前说起这个事似乎有些不方便,遂暂时把此事压在了心底,等以后看情况再说。在姐姐和弟弟说话的空隙里,他又悄然踱到窗前打算往外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继续看到刚才那个怪人。没多久他还真又发现了那个可疑分子,那家伙果然是在跟踪薛薇,而且跟踪的状态非常明显,因为他这次是从高处观察的,所以一切都看得非常清楚。
“如果这种人去做特工也未免太不合格了,因为他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装都装不像。”他一边轻轻地嘲笑一边如此着想道,同时还觉得对方可真是个百里挑一的表里如一的人啊。
很快,姐弟三人便就接下来的安排商量妥当了,桂芹把桂卿从老家带来的东西带回自己家,中午和下午则由桂卿留下来陪护。桂芹特别热情地和姜宁打完招呼后就款步离开了医院病房,如同一只美丽异常的大小适中的长有一对浅蓝色翅膀的蝴蝶飘然离开了开满各色应季鲜花的大花园一般,只留下满屋的异香和灿烂春光,尽管她今天穿得很是素雅简洁,并无什么特别突兀和显眼之处,脸上连略施粉黛的活计都没做,绝对的素面朝天,白脸示人,毫不扭捏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