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问题,我已替你找好人,对方和你同校,到时候你只需说去同学家——”
“我想知道陈文璞去申城做什么。”她打断元煊的话。
元煊张张嘴,坐回去,手指点着车窗玻璃,看映在玻璃上的人影。
他明白吴舟月的意思,一方面是想知道陈文璞的事,另一方面是好堵他的嘴,因为她是不可能跟他过夜的。
还在京州的时候,他曾开车载她去乡下约会,两人一起钓鱼,教她说粤语,教她骑自行车……可只要天黑,哪怕回去的路很远,她也不会留下跟他过夜。他好像是她的一个玩具。他记得那时他生气了,气呼呼地冲吴舟月喊,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他,他们这样算什么,连约会都要避开熟人,她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连一条狗都不如。不想,吴舟月一脸无辜地说:“怎么会呢,狗多可爱呀,而且,狗最忠心了。”事后,她无视他一个礼拜,他吃到教训。
现在已经得到一个吻,该知足,元煊咬牙说:“明天给你答复。”
然后,他让司机掉头,走回头路。
吴舟月摇下车窗,让清凉晚风吹入车内,吹走元煊身上疑似香水、烟草的味道。
回到浅水湾已经很晚,陈文璞不在,不会有人等她,也就少很多麻烦事。
出乎意料的是,今晚有人在偏厅等她。
是陈静铭。
吴舟月微怔,看到老段焦急地通电话,听通话内容,即刻明白自己被元煊“绑架”之后发生什么状况。
有人焦急,有人十分平静——
一如他名字里的“静”字。
见吴舟月回来,陈静铭看一眼腕表,放下手中的书,折页、合上,让老段打电话告诉阿忠,说不用找了,吴小姐已经平安回来。
吴舟月走到陈静铭面前,一手拎包,站如松,一动不动,像罚站。
陈静铭没看她,说时候不早,这边不会再有事,让老段和英姐去休息。
“对不起。”她说。
“吴小姐。”
陈静铭的声音比她想象得要沉。
他坐在明亮的灯光中,左手压于书面上,袖子半挽,露出半截文身,颜色看上去比白天看时要深。
这次,吴舟月看清楚一部分,猜他胳膊上的文身应该是植物一类的。
“你第一次来香港?”他问。
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吴舟月愣了下,点头。
“你对香港不熟悉,却乱跑?”
半普半粤的口音,本该惹人发笑的,因为他温沉的嗓音,听着像生气。原来他没那么“静”啊,吴舟月心想着,嘴唇微动,犹豫着开口:“……我,我心里烦闷,随便走走,不知道会走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