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戏唱的日子,吴舟月一边上班,一边忽然自觉勤奋起来,私下练功十分认真。
有一次黄师傅路过练功房,看见吴舟月在忘我地琢磨身段,内心欣慰,却也担心。一向不懂刻苦为何物的阿月,突然勤奋起来,不是受什么刺激吧?还是他对阿月要求太严格了?让妻子问问阿月情况,妻子则说女孩子大了,有心思了,不需要问太多,问了适得其反。
女孩子的心思——
是那一场雨,是那一双鞋。
一个月后,在师傅熟友的帮忙下,黄粱苑又有戏可唱了,也就表示黄粱苑还可以撑下去。上一回陈文璞给的酬劳的确丰厚,黄师傅给自家徒弟都买了一套新衣,给吴舟月多买一套,还给戏班子添了新的砌末。
这次,对方要求先来一出《二进宫》,看看好不好,精彩的话还会要求来第二出。要他们都精心准备,酬劳方面不必担心。
《二进宫》有青衣、花脸、老生。这让师傅发愁了,因为眼下的黄粱苑没有老生,除非他亲自上场。年龄在这儿,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倘若他真上去唱的话,只怕后头会渐渐乏力,唱坏了这出戏。
嘉容师姐及时出了主意,从学校里找一位老生来帮忙顶上。
那天,上台唱青衣的仍是嘉容师姐。用师傅的话来说,这次客人不像杨昌荣那种半吊子、假戏迷,这次主角的功夫必须到家,她么?还不够到家,自然得由她师姐上了。
在台上,梅嘉容是那李艳妃,铜锤花脸徐延昭是展驰,老生杨波是嘉容师姐的同学,徐小姐则是吴舟月。
徐小姐的词不多,所以吴舟月才能一眼注意到徐步走至前厅坐下的陈文璞。这次,他身边没有阿忠,没有老程叔,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