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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错难辨(1 / 2)

月影在地毯上移动。

肖父出神地望着不远处他那池心爱的鱼缸。

水中五彩缤纷的小金鱼们扭着尾巴,摇着划翅,楞着突出的眼睛,一边吐着细细的泡泡,一边姿态滑稽地在造景石中来回翻腾着小身子。

从前,他那圆滚滚的小孙子很喜欢站在这里仰着头看鱼,而他和老伴一起收养的波斯猫也总爱偷偷喝鱼缸里的水。

可如今他们都不在了。

他们先后离开了这里。从而这些曾令他感到温馨融洽的场景,在一刻也只会让他更觉凄凉。

“周先生,您说就算从前的这段路我和他妈妈给他选错了,可这世上那么多人这辈子不就将错就错地过了,为什么阿渝就不能为了我们这个家,坚持把这条路走完呢?”

“您想听实话吗?”

肖父抿了一口杯中已然凉涩的绿茶,苦笑声道,“时至今日,为什么不呢?”

“要是换作我,也同样无法做到。在我看来,自由的人生高于世间万物。”

这一刻的周遂并没有任何立场,只是坦诚。

事到如今,他曾不止一次地庆幸从前因为种种原因的耽误,自己并没有和凌雾最终迈入婚姻的殿堂。否则今时今日,他也自由沦丧,再也没有继续坐在这里为心中那个人谈判的立场。

“可能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和我们真是不一样了……”

“倒不是观念的差异,”周遂平叙道,“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我选择生活的权力。父母到了一定的时间,更应该要学会放手。”

“现在再去明白这些,也来不及了……所以我也知道,阿渝是真心喜欢您的那位朋友。但那个时候,我和他妈妈心里是真的来气,是真的恨啊,我们精心培养他到那么大,雨露的条件也算不上差,怎么到头来一群人加起来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小姑娘?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不受控制,万一真让他如愿离了婚,岂不是之后就要彻底甩开我和他妈妈了?”

“您明知道他不会。”

“……我知道?”

“是的,您知道。”周遂一针见血道,“或许您和他的母亲只是害怕失去了对他人生的掌控,就像是圈养的宠物不再听话,这让你们觉得很懊恼。”

乌云蔽月。

肖父的眼神却比天上的乌黑的云团更加晦暗晦暗。

“阿渝也曾和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厅内再度陷入寂静。

这一刻,周遂对那个故去的人感受十分复杂。

肖渝令人讨厌吗?

那应该是当然的。从前他对期期的蓄意隐瞒,以及期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似的对他怀有着反常依赖与迷恋,的确让自己对这个人感到非常的厌恶。他认为他人品低劣,甚至觉得他在世时的一系列作为,很可能彻底毁掉期期对整个人生的信任感。

然而如今听到这些,周遂竟会觉得这个人也有些可怜。

想在有着绝对话语权的畸形家庭中拥有自由,的确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何况感情的事,或许最怕假中带真,真假不分。在那个编织着谎言的童话中,原来他没有脚踏两条船,他是真的竭尽全力去爱过期期。

而这一事实,也的确会让自己对这个人评判的天平开始有些摇摆,再恨也无法恨得彻底。

窗外忽然传来翅膀震动的声音。

周遂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一只乌鸦笔直地站在院落中的树梢上,缩着黑漆漆的脑袋,神态阴沉,如铁铸一般朝着远方望着。

也似乎在这短暂却有力的振翅声中,周遂回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肖老师,我来这一趟,除了取您的作品,更多的还是希望您能出面管控一下卢女士,今后不要再带人对期期下重手。虽然我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你们的痛苦,但要是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了。更何况期期也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她本就不该被这样对待。”

“雨露她,”肖父有如呢喃声道,“究竟对那个小姑娘做了什么?”

“肖渝离去的这些年,她一直不定期地霸凌期期。月初的这一次,她不仅刮花了别人的脸,甚至还把人打出了轻微脑震荡。”周遂眸光一敛,强忍着心痛郑重神色道,“肖老师,我相信您是有素质的人,您也应该知道卢女士的作为已经触犯了刑法。她一直以自己是您的儿媳妇为傲,那么我也希望您能通过您的威仪,制衡她的所作所为。”

沧桑的老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给儿子安排了一段彻底失败的婚姻,并且还让儿子带着这段宁可舍去一切也要抛弃的婚姻走进坟墓。

在这一刻,他痛苦异常,但早已于事无补。

“我知道了。”肖父惘然地睁大了浑浊的眼,自顾自地继续道,“周先生并不喜欢我的作品吧,其实从前的阿渝也是。他呀,就是看着斯文,其实最喜欢骑车,喜欢和朋友一起待外面耍,觉得像我这样整天单独待在屋子里日复一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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