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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宅院(1 / 3)

从古到今,历来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恨不得做出点了不得的功绩被人口碑载道。

然而刚刚荣升北城集团董事长的周公子却不按常理出牌。

据说,刚刚上任的周公子为了博美人一笑,不惜请出刚刚因病隐退的集团创始人出山,连回办公楼三日批示集团刻不容缓的招标业务,从而自己跑了个无影无踪。更妙的是,与此同时,周公子还一纸诉状把从前那位订过婚的方姓女友一家给告上了法庭,要求追溯近年来的代持资产与不当的分红得益。

从而此段喜新厌旧的风流佳话又不出意外地开始被圈内嗤笑流传。

原本组织辩护团队替自己父亲打赢了一场看似不可能成功的诉讼,才令业界对这位昔日里看起来纸醉金迷的公子哥有些刮目相看。可没想到兜兜转转带回皇冠,周公子却又开始了二世祖风格的不着调行事。

到底是能卧薪尝胆的勾践,还是位沉迷花柳扶不起的阿斗,看来不用多久也可以得见分晓了……

这些流言蜚语,周遂也有耳闻,他当然明白这一系列传言会对自己的口碑造成一定影响,但这世上多得是比面子工程更重要的事。

类同于期期有过不去的心结,他自己也有难能消弭的心病。

所以他必须要去解决它。

周遂顺着此刻天空粉红色的云雾与蕴着苦涩的香气的晚风,迈入了一间古朴而清雅的院子。长身玉立的他身着一套剪裁得宜的黑色西装,看起来很好地遮蔽了一些个人情绪与立场。

经过数十年的风吹日晒,这里的一切都已然陈旧,就连木质的目厦和窗槽都落了漆,唯有地上的青石砖还结实地铺在院落的泥土之上。此刻映着夕阳,院落的砖石上满是见缝插针的杂草、落下来的榆钱和乱风吹来的纷飞柳絮。

不难猜测,数十年前,这个家族曾有过一段引以为傲的历史。只不过此刻目及之处,无一不透着不言而喻的衰败凄凉,颇有些活死人墓的味道。

不过,这个家并不像他预想般完整。

在来之前联络人便已告诉他,肖渝的母亲,和那个存在令期期精神濒临崩溃的“小杂种”,居然在去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从而这个家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肖渝那位靠着自身威望过活的父亲,与放不下“肖渝妻子”身份的可怜女人。

前厅之中,铜制的大宣炉里焚着一炉不错的檀香,烟雾正袅袅不断的上升蔓延。

肖渝的父亲肖羡鹤是在当地颇有声望的一位艺术家,从上世纪至今已艺数十余载。此刻,步伐蹒跚的他客气地将已装裱好的精美卷轴,郑重交予眼前这位特意前来拜访的年轻藏家。

“周先生,感谢你的收藏。”

“肖老师,这是我的荣幸。”

周遂言辞礼貌,然而漆黑的瞳仁中并不见半分笑意,此刻的他更是对自己所购的艺术品毫不好奇。从肖父手里接过之后,便转身将其放在了身旁的梨木案几上。

这时,一身墨色棉质旗袍的女人用鎏金托盘为他端上了一杯冒着汤汤热气的绿茶与一盘中式茶点。她的面色微微发黄,五官却生得浓重,从而不能说是好看,但也称不上难看,更多的是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失谐感。

“周先生,这是父亲最爱的明前龙井和荷花酥,请您慢用。”

“谢谢。”

随即,这对公媳二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了他的对面。隔着香炉间的漫漫烟雾,四道目光向他-射-来,似乎等待他对茶的评价,亦或是对画的赞誉。

于是周遂抿了口茶,继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久仰肖老师大名,自从见到了您,我的心情也变得宁静了不少。”

“周先生谬赞了。”肖父笑了笑,皱纹一时爬上了他满是沧桑的脸颊,“是我该谢谢您,如今这个浮躁的社会,能静下心来欣赏水墨丹青的年轻人并不多了。”

“是的,这个社会太浮躁了。还是肖老师明心见性。”

周遂唇畔一弯。

继而他过侧身去,轻瞥了一眼那碟颜色淡雅、造型精致的荷花酥。

“这道点心看起来很不错,”周遂看似不经意地将话题抛给了对侧的另一人,“是这位女士自己做的吗?”

“是我做的,周先生。”女人端架着温柔知性的面庞,用着一种莫名自得的语气介绍道,“我是卢雨露,我是肖老师的儿媳妇。”

“哦,”周遂点点头,抛砖引玉道,“卢女士,你的手艺不错。”

“周先生客气了,不过我看这道点心,您都还没有尝呢?”

“不用尝,我也知道。”

“您真是太客气了。您年少有为,见多识广,这样的谬赞我怎么好意思担当……”

“卢女士不用不好意思,我朋友曾和你先生是故交。”

雾粉色的晚霞褪去,窗外模模糊糊地透着些亮光。笼于烟雾中的周遂坐得肆意而又挺拔,有一种难言的清贵之气。此时此刻,他轻触着装着点心的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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