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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1 / 3)

从康颜这个角度看去,晋王身姿挺拔如崖松,清冷料峭,虽只得远远一窥其侧颜,却也是金相玉质,举止娴雅。

倒是与传闻颇为不符。

又见赵夫人一个劲儿地扯着赵紫嫣的衣袖,将她推至晋王身侧,便知今日这场宴,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他倒不以为晋王来扬州,全因儿女私情,也是他近日不在书院,否则便可以问一问山长。

想到此处,康颜原本打算回家,却脚尖一转换了去麓山书院的方向。

却说陆湛一下马车,便瞧见了赵怀仁怀里那突兀的白兰花枝,于是指着这花枝问道:“赵大人这是?”

赵怀仁有些结结巴巴,赵夫人果断地抢了话头,“这是我们老爷族中后辈刚刚送来的贺礼。”

陆湛堪堪侧身,便瞧见康颜俊逸写意的背影,于是指了指他远去的方向,“便是那位公子?”

赵怀仁心虚地点了点头。

陆湛收回目光,又漫不经心地道:“既是赵大人的后辈,合该留下来一同替赵大人庆生才对,怎地却让他走了?”

赵怀仁何曾不想自己儿子能和当今晋王结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叫他今日务必要来,但他却是漏了重要的一点,康颜如今还没有入赵氏宗祠,贸然引荐对他对康颜的名声都没有任何好处。

赵怀仁抿唇思索着要如何搪塞过去,陆湛却猝不及防地发难了。

“难不成是因为听信了传闻,惧怕本王,这才不敢前来相见?”陆湛说这话时没有半分情绪,然字里行间却全是诘问。

传闻晋王面目可憎,性子残暴,动辄要人性命,还有一个怪癖,喜好将美人皮生剥下来做灯笼,其书房外的廊庑上更是挂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美人灯,华灯初上时,迤逦却又妖异。

的确有叫人避之不及的本事。

赵怀仁当即脸一白,无措地看向自家夫人,赵夫人便上前一步,“那不过是市井小民瞎传的,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陆湛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赵紫嫣,煞有其事地道:“可本王一不高兴真的会杀人,也真的会点美人灯呢,赵夫人难道就不害怕吗?”

他的语气很淡,仿若是在说吃饭,睡觉这样稀疏平常的事。

赵夫人尴尬地笑了笑,“王爷说笑了,王爷乃是我南梁平定东夷的大英雄,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又推了推赵紫嫣,“紫嫣,你说是吧。”

赵紫嫣福了福身,顺着她母亲的话道:“母亲说的没错,王爷的英勇事迹,我南梁便是三岁孩童也都知晓,对王爷皆是敬佩不已,只有将王爷奉若神明的份儿,又岂会惧怕?”

说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换做别人,便会直接揭过了。

然则面对装扮得过于华丽繁复的赵紫嫣,陆湛眼尾上扬的凤眸却是倏然一咪,危险地道:“是吗?神明?只怕是门神吧?”

赵紫嫣一楞,不明所以。

陆湛挑起一边眉毛,唇角溢出一声嗤笑,“难道不是吗,赵小姐?本王可是听老朱说,咱们扬州城,有贩子专门将本王画得凶神恶煞,充当门神贴在大门之上,用以震慑孤魂野鬼呢。”

一直没说话的赵怀仁,却突然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还请王爷告知下官,下官定然仔细查办,给王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湛眉头陡然一压,冷厉地道:“还能是谁?这扬州城,除了盐商商会那帮人,谁会有这般胆子?”

说这话时,陆湛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怀仁,但却只从他眼里看到了恐惧。

方才还要一展父母官威风的赵怀仁,一听盐商商会四个字,当即就没了脾气,连声音也低了几分,“这,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言毕,赵怀仁求助地看向自家夫人。

赵紫嫣亦是无措地看向自家母亲。

赵夫人将手拢在唇边,以只有一家三口可听到的声音道:“我早就查过了,这晋王啊就是生了张不饶人的嘴,平常没人招惹倒也相安无事,今日想必也是给那门神像气的,你们就别同他计较了。”

赵怀仁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紫嫣却是不以为然,便是他再如何生气,这撒气也得分个场合。

而陆湛身侧的朱时茂,见到赵家人如此噤若寒蝉,忍不住捂唇低笑起来。

自己打听到这个事情时,王爷分明是眼皮子也没眨一下的,如今却拿这个大做文章。

这背后的原因嘛,其一可能是为了施压而施压,好看赵知府的反应,是奸是忠,自家爷主理大理寺多年,一眼便能看出些端倪。

而至于其二嘛,却是为了逃避皇后安排的这桩婚事了。

朱时茂也是纳闷,同样是皇后的儿子,皇后给太子找的妻子乃是陇西李氏李太傅之嫡孙女,怎地到了自家王爷,就落魄到一个知府之女了。

他刚要去看自家爷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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