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文才!”
杨仪虽摔了一跤,但腿脚仍快,见马文才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提气加快速度,拦在马文才面前。
马文才只当没有看见她,推开她继续前行,只是从跑变成了疾走。
杨仪追在他身边,不住地劝道:“秦京生说的话不可信,何必为了他的话伤心……”
马文才顿时停下,杨仪没止住脚步,一下来到上面一个台阶,正是因为如此,她正好看到了马文才满脸的泪水,倔强地望着她,心里咯噔一下,剩下的谎话再也劝不出口。
杨仪侧脸,看着满地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的斑驳,她抽抽鼻子,扭脸正视马文才,咬牙道:“我不知道怎么劝你,那些人拿来劝我的话我也说不出口,什么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我知道那没有用,伤心就是伤心了,你要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其他人会听见。”
马文才死死盯着她,过了会儿,那双通红的眼睛涌出更多的眼泪。
看他这副难过脆弱的样子,与平时的嚣张傲气天差地别,杨仪心里泛酸,也跟着控制不住地流泪。她用袖子擦掉自己的眼泪,又用手背抹了抹马文才的脸。
她刚擦完,就被人紧紧抱住。
马文才将脸埋进她的脖颈,低声啜泣。
“我和我娘在他眼中到底算什么?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肩膀一片潮湿,杨仪用力回抱他:“事与愿违,你们已做的足够好了,他未必是对的,别拿他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怀中的人微微一颤,小心翼翼,又在试探:“我做的好么?”
杨仪抱着他用力点头:“很好了,你真的很好。”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着从前那些事情,想着自己曾经的期盼,慢慢收紧手臂。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面前人停止哭泣很久之后,杨仪慢慢从他怀中退出,见他不舍,杨仪抿嘴一笑,勾住他的手沿阶梯而上,一前一后,一上一下。
……
因为要过生辰,马太守的催儿子回家的信来了不止一封只是自那天以后马文才听到他爹的消息,有一封信就撕一封,到了后来马统实在受不住,跪下求马文才回封信或者直接回家,马文才都置之不理。
“告诉你家马大人,我绝不回家。”
踹开马统,马文才突然想起什么,“杨仪去了哪里?”
马统委屈:“杨公子去找祝公子了。”
马文才暗恨:“又是祝英台!”说罢拿起弓箭冲出房门。
然而却在桃花林看见两人打闹,祝英台搂住杨仪怎么也不丢手,惹得杨仪不断求饶。
“祝英台!放开她!”马文才怒不可遏,大声道。
一听到有人,两人慌忙分开,见是马文才吼她,祝英台不服气地鼓起嘴:“你居然吼我,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
杨仪无辜后仰:“别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把花瓣洒到你身上而已……哈哈哈!”
说着将藏在手心的几片花瓣全抛向祝英台,笑着飞快跑远。
祝英台气急,追着她跑出去:“你给我站住。”却不小心撞到来找她的梁山伯,而同他一起来的荀巨伯也伸手拦住杨仪。
荀巨伯无奈:“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祝英台一把花瓣撒到他的头上,调皮笑道:“不能!”
见此情景几人都笑了起来,荀巨伯叹息:“唉,我怎么结交了你们这群人。”
梁山伯侧脸偷笑,想起自己的任务,回过头看向也情不自禁微笑的马文才:“文才兄,我们是来找你的。”
竟不知还有梁山伯找他的一天,马文才挑眉:“找我做什么?”
荀巨伯道:“马太守来了。”
……
马文才独自一人走进屋,马太守正坐在上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见到撕毁他信件的好儿子,马太守气不打一处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长大了翅膀硬了,连爹都不叫一声!”
马文才冷笑:“可笑,你这种人居然还有儿子,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吗?”
马太守气得手指发抖:“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你十八岁的生辰,请柬都不知道发出去多久,宾客都快到了齐了,而你这个庆生的人却不在,你让我们马家丢了好大的人啊!”
“丢人?”马文才气笑,“如果我给马家丢了人,那你和怡红楼那个贱人的事算什么?”
“……”马太守一腔怒火顿时熄灭,心虚问,“是谁告诉你的?”
那天,见过他的人就有三个,尤其是那个梁山伯和祝英台,直接看到他和玉无瑕同床共枕。倘若真是他们多嘴,就别怪他无情了。
马文才讽笑:“还用别人告诉吗?岂止是玉无瑕,你放在后院的那些女人,还没污了我的眼。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玉无瑕是不是你派人接走的?”